他知道不可以後退,因為後面潛伏的危機自己根本就看不見,所以只能前進。

一霎那間無數暗器自各個方向向他們襲來。

不知道他中了多少,但是她一枚也沒有中。他依然穩穩的着了地,幾乎在同時,一個人影急速的閃過,只聽的一聲聲慘叫,片刻間所有看得見或者看不見的敵人都已經被解決了。

墨夷又驚又喜,大聲道:“多謝閣下仗義出手,請留下名號!!”那人并不理會,轉身疾奔而去,他根本不知道對方是誰,只看到那人似乎腿腳有些傷殘。

“你受傷了嗎?”伊娜爾有些虛弱的問道。

“沒有。”墨夷笑道。

“我渾身金甲,哪有什麽暗器可以穿透啊!”他微微運功,只聽‘嗤嗤’的輕響,手臂、肩背、腰腿等中的暗器紛紛掉落了。

伊娜爾分明看到有絲絲微紅的血色在閃動。

她輕輕的彎下身去,用手刨開松軟的積雪,将一直握着的一直殘花埋了進去,然後雙手合十虔誠的閉上了眼睛,仿佛在默默祈禱。

她做這些的時候,墨夷站在一邊,他不懂她在幹什麽,但他什麽也沒有說。

做完這一切時,她微微舒了一口氣。

墨夷走上去扶住她的肩道:“我們回去吧!”

她乖巧的點頭,他很是滿足的笑了。

“借我一樣東西!”她忽然輕聲說道。

“你說,只要我有,都可以給你。”他毫不猶豫說道。

她伸出素細如青蔥的手指,緩緩撫上了她腰畔挂的金刀。

他想也沒想摘下來遞給了她,卻是不由自主的問道:“用這做什麽?”

“殺一個人!”她有些疲倦的閉了閉眼說道。

“誰?我替你去殺。”他不由得開口道,他自然是了解她的,雖然武藝高強,但是卻很厭惡殺戮和血腥,不到萬不得已,很少會取人性命!所以不由得便想着代勞。

她微笑着搖頭,“不,還是我來吧!”

她在他的懷裏倚着,柔順而乖巧。她的力氣也只有抱着那把金錯刀了。

她的頭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臉上帶着一半甜蜜,一半幽怨,在他的懷裏沉沉睡去了,耳畔回蕩的是他平穩而有力的心跳聲。

如果可以,我願意老去所有年華,只為停駐在這一刻,他想。

即使睡去了她的懷裏依然緊抱着那把金錯刀。

這麽多年來,這是她向他索要的第一件東西。

早知她那麽喜歡,他一早就送給她了,雖然這把刀象征着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可是似乎沒有給姑娘送刀這回事啊?

不管了,世間事哪有那麽多道理啊?

雁翎子站在馬車邊,望着他緩緩走來。

他的腳步沉穩有力,甚至有些愉悅。

她想自己是做對了,不由得微笑起來,可是心裏卻是難耐的酸澀。

他一直把她送回住處,看着她如花兒般皎潔恬靜的睡顏時才安心離去。

此事就此打住,他沒有再追究,或許是因為已經沒有意義了,也或許是他潛意識裏在抗拒,不想要接受不願意接受的事實。

她為何再次無故出走?她究竟在等什麽人?此次來中原她是否遇到了昔日故人?她的身世究竟如何?這所有的一切,對于他來說都是無底的謎團,她不說,他便也不去追問。

或許他可以猜到,她等的那個人應該是她的心上人吧,而那個人既然連面都沒露,可見是不值得她愛的。

如此看來,她想必已經對別人動心了!想想雖然心底是難耐的憤怒和痛楚,但是轉念又一想,那個膽小鬼根本就沒有資格做自己的對手,那麽自己有何必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