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樂逍遙趕到時,樂岐山早已經命人将樂房芽送回了房中,樂逍遙只好再往樂房芽的閨房走去,途中遇見管柴房的管事,便一把扯住詢問當時詳情:“二小姐到底是什麽情況?”
那管事也着急忙慌的回禀着:“回大小姐,小的也不清楚啊,方才老爺和夫人們一群人來,浩浩蕩蕩的,見二小姐暈倒在地,面色發青,就連忙叫人将二小姐送回房去了。”
樂逍遙點了點頭,大步出了院子,向前走去。
等到了樂房芽的閨房時,已有大夫在為樂房芽把脈。
“爹……娘……”樂逍遙提着裙擡腿而進。
房內,頭發淩亂神情緊張的齊氏,見是樂逍遙,立即抓狂起來,一把奪過一旁丫鬟手裏剛沏好的茶水往樂逍遙臉上潑去,大聲叫嚣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還來幹什麽!來看你妹妹死了沒有嗎?”
這一幕看的大夫人是心驚膽戰,忙大聲喚了一聲:“瑤兒……”
幸而樂逍遙眼疾反應快,略微躲了一下,這才沒有被潑到臉頰,只是胸前被燙傷了一些。
“小姐……您沒事吧?”身後的倩兮忙上前來用手絹兒擦拭着樂逍遙胸前的衣襟。
樂逍遙望了眼胸前的狼狽,狠狠地瞪了一眼齊氏道:“你有病吧你!”
只見齊氏頓時軟攤在地,模樣十分凄楚,拿眼警告着樂逍遙道:“倘若芽兒有個三長兩短,我定會讓你也不得好活!”
樂逍遙仍舊面色不改,有些愠怒地看着地上的齊氏。
“芽兒中毒,關瑤兒何事?你不要紅口白牙,胡言亂語無中生有!”樂岐山一邊焦急,一邊又拿手指着齊氏訓道,看到如此狼狽不成體統的齊氏,樂岐山實在是惱怒的很,兀的還是覺得他的這個大夫人更加端莊大氣。
只是以往他太被齊氏的表相所迷惑,總以為齊氏貌美又能幹,實際上确實精明又惡毒。
“全府上下,有誰不知我與這小賤人不和,芽兒中毒,倘若不是她派人幹的,還能是誰?!”仿佛是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齊氏如斯咆哮着吼道。
“要真是我幹的!那我還留着二娘您幹什麽?何不一起毒害了反倒幹淨!”樂逍遙立馬更加大聲的接了話茬。
這個話雖聽着惡毒,卻也在理,在內的那些個丫鬟家丁,都深以為大小姐是不會做出這等事情來的。
果不其然,床榻前一直為樂房芽診着脈的大夫突然站了起來對着衆人道:“二小姐的确是中毒了,不過好在這個毒并不深,只是比較普通的食物中毒而已,所幸的是……”說到這裏,那大夫不由得猶豫了一下,因為據他所知,二小姐迄今為止也不過是被皇上賜婚了而已,并未嫁人啊,可是又怎麽會懷有身孕了呢?
“所幸的是……好在并非傷及腹中胎兒,但未免萬一,待會兒我會再給二小姐開一副安胎藥的方子。”
此話一出,衆人皆驚,樂逍遙也沒有想到,樂房芽竟然在此刻懷孕了,那這也就代表着她是怎麽都不可能再嫁給司徒顯了,只是皇帝那邊,又會如何對她呢?
“什麽?”樂岐山不可思議地望着那大夫,模樣顯得有些驚恐。
“你确定你沒有把錯脈?”樂岐山再次确認道。
“回相爺的話,鄙人在相府身居醫位多年,不可能連這個都會診錯的,相爺倘若不信,大可以叫外面的大夫前來核對,雖然孩子還未足月,但确确實實是已經存在了。”
那大夫回答的十分懇切,這種事情,他自然知道有多荒缪,但事實就是如此,倘若此事傳了出去,那相府恐怕又要成為街頭巷口茶餘飯後的八卦閑談了。
這一下,樂岐山才徹底發怒了,一腳踢向正崩潰倒攤在地上的齊氏怒吼道:“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到底是誰的孽種!”
齊氏硬生生地受了一腳,雖吃痛卻也不敢吱聲,眼神空洞,半天不知道該說何話來。
“老爺,您先消消火,別氣壞了身子,還是先把芽兒治醒了再說吧。”大夫人上前一步,扯着樂岐山的衣袖勸慰着。
“如此混賬不争氣的東西,還治她幹什麽!活着也是給我相府丢臉!倒不如讓她死了幹淨!不必治了,就讓她自己自生自滅吧!!”
樂岐山大手一揮,中氣十足。剛轉身踏出一步來,就立即被地上的齊氏一把抱住了腳道:“老爺……不可啊,她可是您的女兒啊,您若不救她,誰還能救她啊!”
齊氏的這一聲哀求,令人聽來實在是極不忍心,樂逍遙自然知道個中緣由,不看僧面看佛面,這個種可是皇帝老子的,要是就這麽沒了,倘若他不在乎還好說,倘若是他在乎這個孩子的話,那她爹樂岐山勢必會被招至不待見。
“爹爹,一碼事歸一碼事,您不如還是先讓大夫将二妹的毒解了再說吧,再者說了,這件事情,您不妨聽聽她要如何向您交代啊。”
樂岐山望了一眼樂逍遙,略微猶豫了一下,這才将怒火平息下來,低頭俯視着地上的齊氏道:“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真給我相府長臉!哼!”
說完,這才大步離開,也不再強調不救樂房芽之事,想來是妥協了。
那大夫見此情形,忙開了副解毒的藥命下人拿去煎熬,同時又開了副安胎之藥。
齊氏見樂岐山離去,這才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抽抽搭搭地從地上起來,随後厲聲厲色地問着大夫道:“我問你,你且從實說來,二小姐到底是中的什麽毒?!”
那大夫不敢欺瞞,立即弓着身子唯唯諾諾道:“回夫人,二小姐應當是吃了兩種相克的食物,才會突然間暈倒的,這看起來不像是有人故意為之,倒像是出于意外、或者某種巧合而已。”
“意外?巧合?!”齊氏惡狠狠地瞪着那大夫道:“你可真敢說啊!我齊氏從來都不相信什麽意外,還是巧合!這分明就是有人要蓄意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