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倩兮的哭聲,令樂逍遙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穩定心神。
樂逍遙吞咽了一聲口水,嘗試着努力站起身來,雙腳如同帶了千斤重的鐐铐一般,踉踉跄跄的走至倩兮身旁。
“別怕,別怕,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樂逍遙伸出手輕拍着倩兮的背,想要使倩兮能夠鎮定下來,然而倩兮卻跟受了什麽刺激一般,雙手捧着頭,渾身顫抖,抖抖索索的搖着頭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一直重複着這一句話,如同陷入了魔障一般。看着倩兮渾身上下滿是傷口,樂逍遙哽咽着将自己的披風褪了下來,顫抖着雙手将披風撕成長條,慢慢地為倩兮包紮着。
丞相府的另一端,寒秋水正立于齊氏跟前。
“姑媽,事情已經辦妥了。”
“嗯,很好,看來多年前将你暗暗安置在相府,還是有用的。你去告訴那些家丁,就說倩兮已經找到了,跟着大小姐去醉香樓了。”
“是。”
如今府裏上下都知道醉香樓有樂逍遙的股份,更何況,那裏還有樂逍遙的心上人,所以這樣一來,也就沒人會懷疑了。
天微微亮,樂逍遙一夜沒睡,她只要一打瞌睡,就會想起采凝曾在她面前伺候的神情,就會不由自主的往采凝的方向看去,而後就是滿身滿身的恐懼。
原本得知是采凝給自己下的春藥後,心中還憤懑過,她生平最恨的就是恩将仇報之人,更何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
可是如今,她卻再沒有憤恨,反而是怨怪自己沒有照顧好這個将将十五歲出頭的姑娘,如果她再對她多一些關心,又怎麽會讓那些歹毒之人有機可乘,又怎麽會讓她兩姐妹都慘死在此。想到這裏,樂逍遙就無比的心痛,也無比的痛恨在這背後操縱着這一切的儈子手。
倩兮也依然是一夜沒睡,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嘴裏一直不停的重複着昨天的那一句話,渾身哆嗦着,顯然是被吓的不輕。
樂逍遙伸出手,探了探倩兮的額頭,竟然燙的不行,怪不得神智不清,原來是發了高燒,要是再這樣下去,那她和倩兮也會在這裏必死無疑。
環顧着四周,房屋雖然破舊,可是想要帶着滿身是傷的倩兮逃出去,絕無可能。此別院荒僻多年,且位置偏僻,就算是叫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前來,與其浪費那個精力,不如想想別的辦法。
就在此時,門被哐的一聲打開,外面的陽光溫柔的洩了進來,站在光陰裏的,并不是什麽将軍什麽王子,可是滿臉陰厲的齊氏。
“堂堂相府的掌家人啊,昨天晚上可還休息的好嗎?”齊氏從光陰裏漸漸走了進來。
原本躺在地上神志不清的倩兮,聽到齊氏的聲音,立即就從地上“啊!”的一聲彈了起來,渾身瑟瑟發抖,更加的恐懼。
“果然是你。”樂逍遙憤恨地盯着齊氏。
“沒錯,就是我,你又能奈我何?瞧瞧你那嚣張的不可一世的模樣,今日我就要讓你好好明白明白,得罪我的下場是什麽!”說着,齊氏沖着外面使了個眼色,很快的,兩個粗壯男子手裏擡着一口鍋走了進來。
一進門,樂逍遙就問到了一股嗆人的辣椒水的味道,看那鍋中正冒着熱氣,顯然是剛熬好的。
“咳咳……”齊氏也被那辣椒嗆的咳嗽兩手,用手在鼻子前輕輕的扇了扇道:“來,好好的伺候伺候大小姐,讓她好好的回憶一下她的童年,否則這翅膀長硬了,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是。”兩個男子将鍋放在地面,從腰間紛紛抽出一條長鞭來,猛地甩動了一下長鞭,威力無比,随後再放進了辣椒水裏攪動着。
“這是昨晚熬制了一夜的辣椒水,是我專程為你準備的,你好好享用吧。”齊氏笑了笑,幽幽的退出門外,身後的丫鬟将門掩上,陽光也被阻隔在外。
而屋內,只剩下瑟瑟發抖的倩兮和滿目驚恐的樂逍遙,以及滿臉兇神惡煞的兩個粗壯男子。
“啊……”第一鞭在樂逍遙的身上落下,那力道之大,仿佛要抽斷她的筋骨,而最要命的,是那傷口上滾燙的辣椒水,樂逍遙很清晰的感覺到,那辣椒水裏面一定還撒了大量的鹽,否則怎麽可能才僅僅一鞭就足以令她痛的死去活來。
“啊啊……”與此同時,倩兮也身受一鞭,本就傷痕累累的倩兮,再挨上這一鞭,幾乎瘋狂,慘叫了兩聲,便沉沉的暈了過去,也不知是痛的極了,還是吓暈了,然而這并不影響那粗壯男子繼續施暴。
眼看着又是一鞭将要打在倩兮身上,樂逍遙咬着牙關撲在了倩兮身上,于是乎兩道力量,第二鞭……第三鞭……如數全部落在了她的身上。
院子裏,正沐浴在陽光下的齊氏,聽到裏面傳出來的慘叫,這才心情大好的走了出去。
一鞭接着一鞭,樂逍遙身上的衣服全數破爛,身上的肌膚沒有一寸是完好的,渾身上下紅腫的不行,痛的暈了,又被那兩個壯漢用深井裏的冰水潑醒,如此反複,樂逍遙的神智也逐漸的開始不清楚,眼神模糊的直勾勾的盯着那房梁上挂着的采凝兩姊妹的屍體。
她努力的告訴自己,一定要振作,要忍下去,一切都快結束了,只要熬下去,只要活着,她一定一定要千倍百倍的讓齊氏還回來!
酷刑持續了一個時辰,兩個大漢才覺得疲累,見樂逍遙和倩兮都已昏睡過去,這才重新關了門回去複命。
四姨娘的別院中,樂思雨、樂思雅三人正在一起用着午膳,一向思維活躍的樂思雅心有好奇的問着她娘道:“昨天晚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大姐的婢女倩兮竟然失蹤了,後來聽說是找到了,可是又跟着大姐去醉香樓去了,娘,你知道是什麽情況嗎?”
四姨娘手握着碗筷,聽樂思雅這麽一問,不由得想起昨晚她看到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