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樂逍遙和樂景安為甄氏扶柩出殡,途經街道,遇一路薩滿隊擋住了路。

“前方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攔了我們公主的道!真是豈有此理!實在是晦氣!”

樂逍遙橫着眼,瞪着眼前的這個開路的奴才,湯如她此刻有覃霍元一半兒的武功就好了,她一定會一拳打掉那人的牙齒,讓他出言不遜!

樂景安比樂逍遙看了透切,見隊伍的行頭打扮,定是近日來朝賀的薩滿國人無疑了。樂景安擡眼望了望後面的香車,朗聲道:“近日乃是相府夫人出殡之日,沖撞了薩滿公主,實在是深感歉意,但我朝奉行死者為大,還請公主行個方便。”

耶魯莎聽到是相爺府的人,便撥開紗簾看了看, 竟一眼看到了樂逍遙,這才緩緩走下車。

樂逍遙一路沉湎于悲痛之中,并沒有察覺,原來是耶魯莎的隊伍,見她款步而來,在陽光底下,美的不可方物。

“原來是你啊。”耶魯莎率先開了口,圍着樂逍遙身邊左右打量了兩眼,又往後面的棺材上看了看,啧啧嘴道:“真可憐,阿陽哥哥沒來看你嗎?”

樂逍遙早有耳聞,想來她口中的阿陽哥哥怕就是指的覃霍元,上次覃霍元遇刺之時,她也在場。聽這口吻,不難猜出,她也喜歡他。

“公主說笑了,皇上乃一國之君,怎會為了我等這些小事而移步呢?”

耶魯莎似乎很喜歡見到樂逍遙這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得意洋洋的笑了一下,随後沖着身後的隊伍道:“阿魯将軍,讓他們先走。”

隊伍緩緩開路,樂逍遙等人重新往前走着,待樂逍遙走遠後,耶魯莎這才準備重新上車。

“公主,您是千斤之軀,何必讓他們先行呢?”那個叫阿魯将軍的跟着耶魯莎身後問着。

耶魯莎勾了勾唇:“本公主乃千斤之軀,又何必跟一個死了的人計較。”

“公主說的是。”

是夜,覃霍元正在處理着政務,這些日子以來,朝中的大小事物多的不計其數,他忙的焦頭爛額。尤其是前皇帝那個昏君,留下了許多的漏洞需要他來解決。

耶魯莎又端了碗雞湯緩緩而來:“阿陽哥哥,餓了吧?喝完雞湯吧?”

老遠,覃霍元就聞到了一陣撲鼻的香味兒,頓時眉頭舒展:“這是你的手藝吧?只有你們薩滿獨有的青香菌還會有如此獨特的味道,許久不曾吃到,乍一聞到,倒是覺得餓的慌。”

“莎就知道阿陽哥哥一定不會拒絕這道美味的雞湯,莎可是辛辛苦苦煲了一個下午呢。”耶魯莎買着乖,小心翼翼的将雞湯呈放在覃霍元面前。

“你這次來,給朕帶了多少好東西來?”

耶魯莎笑了笑:“你猜。”

“還跟朕買關子呢,朕近日忙的焦頭爛額的,實在是沒有精力猜來猜去的,不妨直說吧。”

“但凡是阿陽哥哥喜歡的,莎都備了些來。連阿陽哥哥之前在薩滿誇過的一個丫頭,都被莎帶了來。”

覃霍元有些詫異,他真是萬沒有想到,這個耶魯莎還真是把他的話格外的放在心上。

“那你把你的青香菌再給朕包一份拿來吧。”

“阿陽哥哥可真會吃着碗裏的,惦記着鍋裏的,明明這裏的都還沒吃完,還打着主意的要,可是要送給哪個心上人啊?”

覃霍元不說話,兀自吃着碗裏的雞湯,不時還感嘆兩句:“嗯……真香……”

“今日,我看到阿陽哥哥的心上人了。”

覃霍元握着湯勺的手頓了頓:“噢?”

“就是那個相府的大小姐,今日在街上,撞見她給她娘出殡呢。”

耶魯莎見覃霍元沒有反對,可見她心中的揣測全然屬實,原來她才是她最大的敵人啊,怪說不得阿陽哥哥遲遲不肯立她為後。

“噢……”再無旁的話,覃霍元仿佛看穿了耶魯莎的心思,三兩下将雞湯喝了個精光,随後将碗遞給她道:“真是人間美味,辛苦阿莎了,朕還有政務沒有處理完,就不陪阿莎多聊了。”

“那阿陽哥哥幾時得空?再陪莎四處逛逛呗?”

覃霍元慎重的猶豫了一下道:“如今還真是抽不出空來。”

“可是莎的哥哥過幾日就要回國了,阿陽哥哥能不能在哥哥回去之前,再陪我們好好的玩一下?”

覃霍元再次慎重的考慮了一下:“朕盡量抽出空來。”

得到肯定的耶魯莎,連忙笑着轉身離開了禦書房。待耶魯莎走後,覃霍元将桌上的案件稍事整理了一下,随後整理了一番,悄悄往宮外飛去。

遠處,耶魯莎将覃霍元的行蹤看的一清二楚,眼底裏蘊滿了憤怒和嫉妒。

“嘴上毫不在乎,心下卻關心不已,阿陽哥哥,她在你心中的地位,就那麽重要嗎?”

丞相府,連着幾日的操勞,樂逍遙累的不行,此刻的她正在浴池裏泡着澡。洗去滿身的疲憊。許是疲勞所致,也許是室溫宜人,泡着泡着,不知覺間,竟然趴在木板上睡着了。

覃霍元來時,見到這一幕哭笑不得。

半夢半醒間,樂逍遙感覺到溫溫的水流從自己的頸間流向胸前,以為是倩兮怕自己着涼,正給自己洗着澡。睜開眼來喚了一聲:“倩兮。”

卻看到了一個渾身赤裸的男人,赫然立于自己眼前。

“是你……”樂逍遙下意識的雙手護在自己胸前。

“寶寶是在害羞嗎?你的身子,哪一寸為夫不曾看過?”覃霍元伸出手,撫摸在樂逍遙的臉上。

樂逍遙下意識的躲過,他越是這樣說,她心裏就越是抗拒。越是謹記着他現在的身份是皇上,而他的身邊還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公主。

“皇上不在宮中歇息,來這裏幹什麽。”

“你說呢?”覃霍元憤力握住樂逍遙的下巴,他受不了一直抗拒着他的樂逍遙,他想,她大約還不知道他本來的脾氣。大約她的印象中他一直都是溫柔體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