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房芽瞬間臉色慘白,忽然就想起了此前樂逍遙說過的話。她這兩日餓的不行,滴水未沾,肚子有時也十分陣痛過,并帶有些許落紅,一度令她驚慌不已,倘若孩子真的保不住了,那她是不是會再次被發往紅帳?
“回皇上的話,樂夫人腹中的孩子已經沒有心跳了。”
那太醫一本正經的回着。
樂房芽卻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眼神空洞的望着正前方:“不,不會的,不會的。”
說着,便用雙手狠狠地擒着那太醫的衣領:“你這個庸醫,胡說八道,你胡說八道!”
“來人,将她拖下去。”
“不……不要……不要……皇上……求您,求您放過我,放過我吧。”
樂房芽死命地在地上磕着頭,離開了她母親,她便什麽也不是。
此刻,樂逍遙突然走了過來,搖着一把錦雲扇好不惬意。
“我的宮中正缺一個掃灑婢女,既然皇上覺得她已經無用,不如賞賜給我吧?”
見樂逍遙從花叢中走來,蕭子琰笑的格外迷人:“随你高興。”
樂房芽此刻竟然漾起了一絲放松,起碼她沒有被再次送往紅帳亦或是直接被判處死刑。
樂逍遙頗為滿意的笑了笑,對着押着樂房芽的兩個侍衛道:“将她帶到我的宮裏去吧。”
“來,陪我喝茶。”
樂逍遙剛一回過頭,就被蕭子琰拉着手往亭子裏走去。
“來,和朕一起嘗一嘗新進貢的茶葉。”
感受到一雙微涼的手掌拉着自己,樂逍遙想要掙脫卻又不能掙脫。
“怎麽出門來找朕了?莫不是……想我了?”
蕭子琰一如既往的調情,令樂逍遙有些無從适應,尴尬之時,忽然有侍衛走近。
“參見皇上,末将有事禀報。”
蕭子琰頭也不擡的低聲道:“什麽時候這麽沒有規矩了,可以不經通報就跑到朕的面前來。”
那侍衛微略沉吟了一下,随後道:“請皇上恕罪,只因事态緊急。城內突然有數十百姓感染了瘟疫,原本被控制了下來,可是那些個暴民為了活命,逃出了幾人,現在躲匿城中,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所以特來請示皇上,實在是事态緊急。”
樂逍遙望了一眼蕭子琰,只見他這才冷冷淡淡的對着那侍衛回應道:“這麽點小事,還需要請示嗎?你們平日裏是不是都只吃飯不幹事?挨家挨戶的搜,全部肅清,必須要将病源立即給找出來!”
“是!”那侍衛連忙抱拳回應:“屬下告退。”
樂逍遙這才想起來,自己似乎早應該離去才是,便故作不知一般,起身行了行禮:“既然皇上有國事要操勞,那我就先行退下了。”
蕭子琰立馬從方才的冷酷絕情中展露出溫柔,将唇角咧出一笑:“也好,好生歇着,封妃大典明日便開始了。”
樂逍遙點了點頭,就此離去。
流雲殿內,陸貴人正緊緊地握着一盞茶杯,對着身旁的一個小宮女道:“可打聽清楚了,到底是何許人,皇上怎麽會突然就封了妃子,還要舉行什麽封妃大殿,真是聞所未聞!”
砰的一聲,茶杯被狠狠地磕在茶幾上,一旁的小宮女忙吓的哆哆嗦嗦。
“回……回主子,聽說了,好像是和那個被俘虜的皇帝一同來的。”
“竟然是熠國人?”
陸貴人顯得有些不可思議,鄭國這幾年來,常和熠國征戰,皇上又怎會選擇在此時納一個熠國人為妃呢?
“聽說……”
“還聽說什麽?”
“聽說,那女子不僅是熠國人,還是……還是熠國的皇後。”
“皇後?”陸貴人更加想不明白了,他到底是想像熠國示威呢?還是真的被那個女人所迷惑。
“那個女人長相如何?”
“聽說……一張臉生的極是美麗,主子如若好奇,不妨前去探望一番。”
陸貴人的臉仿佛扭曲在一團:“探望,自然得探望,我好不容易才爬上今天這個位置,剛剛才分的一點寵愛,我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被人給破壞了……”
而樂逍遙回到宮後,首要的便是召見樂房芽。當樂房芽身着一身奴婢的衣服,模樣十分狼狽的出現在她面前時,樂逍遙有些忍俊不禁的笑了笑。
“喲,怎麽了?很虛弱啊?剛拿完胎就叫妹妹你跑一趟,實在是不好意思,可是我的腿,今個兒去見皇上,真的是酸痛的很,一定要你為我好好按摩按摩才好。
樂房芽似乎是被折磨的稍微收斂了些許性子,便一聲不吭的跪在了地上,為她仔細的捏着腿腳。
樂逍遙滿意的笑了笑,随後對着衆人道:“好了,你們都下去吧, 我與樂夫人有話要談。”
待所有的宮女都退下後,樂逍遙靜靜地聽着,直到外面真的沒了腳步聲,才又重新跟她交談起來。
“怎麽樣?痛苦嗎?一定很恨我吧?最好是希望我現在就能死在你的面前是不是?”
面對着此刻的樂逍遙,樂房芽雖心中有一萬句怨言,也絲毫不敢發作,便就那般一言不發。
“你不必再隐忍我,只要你幫我找到我夫君所關押的地方,我什麽都可以給你,命也可以,你看如何?”
樂房芽先是有些震驚,随後又仿佛有些好笑一般樂出了聲:“怪不得你會答應做皇上的妃子,答應的那麽幹脆,願因怕是為了這個吧?”
樂逍遙沒有理會她的這個問題,繼續道:“于你而言,最希望的就是我死不是麽,只要你幫我找到夫君藏匿的地點,我願意立即死在你的手裏,你想為你娘報仇也好,還是想為你那沒出生的孩子報仇也罷,都悉聽尊便。”
樂房芽有些猶豫,而後漸漸道:“你這又是在使什麽詭計,若是要你死,此刻你的行動不正好可以讓我戴罪立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