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清舟挂掉電話,才覺得自己是沖動了。當時他看到鄭子沅的時候,就覺得很熟悉。那個與她一起吃西餐的人兒啊。
肯定和她關系不匪。當時确實是有點…吃醋的感覺。才決然的離開。
一想到自己一聲不吭的走,又不親自去幫忙搬東西,實在說不過去,只覺得抱歉,才打了個電話過去。聽聲音。他知道她是委屈的哭了。雖然她沒說了謊,可他就是知道。
安妮第二天醒過來,還是木木然的。幸福來的太突然,都忘了去思考,他為什麽會打來。
只為了說‘對不起’?對不起他的說走就走,還是對不起她這一個月來的陪伴?
她不要他的對不起,她要得是,他的接受。
雖然學生暑假回家潮已經淡去。但坐火車還是很擠很擠的。
曾經安妮發的誓,在進站那一刻就土崩瓦解了。她說她再不會坐火車,卻仍然執着的跟着盧清舟坐上了出發去甘肅的火車。
這一批十幾個學生裏面,大多都是飄慣了的。已經習慣了火車的這種慢與擠。
這次安妮并沒有大驚小怪嫌這嫌那,而是安安靜靜坐在那裏。
訂票訂的很早。所以都是卧鋪票。安妮因為沒有和盧清舟對床,于是發了個小小的牢騷。然後一個大一的學妹就主動和她換了位置。
這次在路上颠簸的時間比之前一次要長,幾乎是上次的兩倍。不過,安妮很安靜的學者盧清舟躺在那裏。
安妮不知道盧清舟是出于什麽原因。在他們出發之前選了一個晚上,在教室給大家放了個視頻。關于春運的。名字是《歸途列車》。
安妮,看完之後,心情是沉重的。
真的想不到,竟然有那麽龐大的人群只有在每年的春節才回家一次!
車票買不到的憂傷和悲傷。
這麽多人為了回家,擠在空氣不流通的狹小的車廂裏。盧清舟說,他們還是幸運的,不幸的是那些買不到票,回不了家,見不了親人,過不了一年最盛大節日的人。
當時盧清舟的表情很嚴肅,也帶了某種轉瞬即逝的悲傷。
那個時候,安妮就不再說火車的壞話了。她覺得,她沒有資格說。
盧清舟說,火車,是那些離鄉返鄉打工者唯一的交通工具。雖然太絕對,但安妮知道他的意思,火車對那些人來說,太重要了。沒了,根本走不出去。
安妮吸取了上次餓肚子的教訓,特地去超市還有零食店買了一大堆的東西。一部分是給山區孩子們吃的。
十來個人,安妮一分就沒多少了。列車員推着餐車過來。安妮就自作主張的要了十幾份飯。說請大家吃飯。大家夥都認定了她安妮是前社長的女朋友了(雖然盧清舟沒這麽說,但大家心裏都清楚。如果不是女朋友,還敢這麽大膽的帶在身邊?),于是都特別開心的接受了。
有的嘴快的還說:嫂子真好。
于是,安妮就被一群清華學子喊着‘嫂子’。間或還有人喊‘社長夫人’。
盧清舟沒反駁。安妮自然是紅着臉接受這個新‘綽號’的。
一群人第一次聚在一起這麽久。也都大着膽子聊天。玩撲克的玩撲克。唱歌的唱歌。
安妮是閑不下來的,和幾個女聲玩歌詞接龍。玩完了繼續成語接龍。安妮語文不大好。最後為了勝利,硬拉着盧清舟幫她。盧清舟誰啊,大學霸。一出手必贏的。幾個學弟學妹都假裝很怨的說盧清舟太偏心偏愛!
總有不鬧的時候,颠簸的太累,都要休息。安妮躺得背酸。而且隔壁不知道哪個大叔一直在打呼嚕。于是安妮在黑暗裏默默的把盧清舟給搖醒了。
大晚上了,車燈是熄了的。盧清舟睡意淺淺,睜開眼,借着微弱的越過看見安妮蹲在那裏看他。他小聲的問她怎麽了。
同樣的輕聲,卻猶如用一根羽毛在他耳邊輕騷。有點醉人。他覺得。
“陪我去車廂尾透透氣吧?”她都快憋死了。
淩晨,被火車拖累了一天的乘客都安靜的睡着。盧清舟站在安妮旁邊,一起看着窗外稀稀疏疏的燈影。
沒有言語,安妮環住了盧清舟的腰,她要好好靠着他。她好累。
很配合的,盧清舟用手在她背上輕輕的拍着。像是對待一只養了多年的小貓咪。
安妮不安分的腦袋在他胸前蹭來蹭去,幾根翹起的頭發碰到他下巴。癢癢的。
他的心,也跟着…不安分了。
如果盧清舟對自己下一步的動作評價的話,應該是用一個成語,心癢難耐。
而要讓被按在列車車門上,感覺到玻璃冰冷的安妮來評價的話,就是難得…粗魯。
并不是輕吻,所以除了列車的車輪的滾動聲,安妮聽的最清楚的就是他和她牙齒碰牙齒的聲音。
像是汲取不夠一般,盧清舟單手捧在她的側臉,用力的吮 吸着。
列車猛地一晃,盧清舟才停止了長驅直入。輕咬着她的唇退出。
聲音嘶啞:“安妮,對不起。”
安妮咽了咽口水,臉紅紅,然後沒說一句話,只墊腳主動的又吻了上去。
你來我往,你吸我咬的。
兩人只感覺到熱。又是大夏天。安妮燥熱的雙手摸索着進入他的襯衫,天啊,他的肌膚好燙,還是她的手太熱?
難忍的情欲致使安妮的手用力的抓着盧清舟的背,略疼,他皺眉。想他和她身處何地,立馬把安妮拉開。
“不可以。”聲音低沉。
他剛剛竟然大膽的主動吻了她。情動難忍了。她靠在他懷裏的時候,一股原始的沖動逼迫着他這麽做……而他,想都沒想就這麽做了。
真是,畜生。他罵他自己。
當他觸碰到她柔軟的唇時,一股股的沖動往外冒。又想到歡樂與痛苦并存的過去。他才那麽的….用力。帶點報複,帶點刺激,帶點原諒,帶點…..
情緒複雜的吻。
有那麽好幾十秒,他想要她。非常的,想。
身體上的熱度越來越熱,他也越貼越近。她倒也是配合。
另一只手在她背上撫摸。燥熱。要不是剛列車的猛烈晃動。估計他要越軌了。
可她又吻上了他?
接受?拒絕?
盧清舟只知道,他想擁有她。就在此刻。
安妮很大膽,一只手引領着他的,探入她體恤裏,她快沸騰的肌膚需要他的撫摸。
很久沒有肌膚之親的兩人,再次的迷戀上了這種禁忌的游戲。
讓男人熱血沸騰的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女人的…酮體。
盧清舟沸騰了。手握着那團柔軟。
記憶重現,他記得那次她在他耳邊輕聲說:阿舟,放心,以後….它還會長大的。
真的,是長大了。他的心髒跳的更快了。
她就像,□□,他被蠱惑了。深深的蠱惑了。
似乎有人走動的聲音。一切來的太突然。盧清舟急急撤退,卻還是藕斷絲連,她不放開他!
顧不上太多,憑着殘存的理智盧清舟将她的內衣往下拉好。然後抽手拉開她。
安妮沒力氣,迷離了的雙眼看着他,複又靠在他胸。
“社長?嫂子?你們…..不好意思,打擾了!”然後一溜兒煙兒就躲進了廁所。
這個大一的學妹被列車晃醒,抹黑出來上廁所,看到盧清舟和安妮的床上沒人,不免好奇,然後又在車廂尾看到…..他們在擁抱?
于是臉紅的跑到廁所。久久都不敢出去。太尴尬。
等她終于吐了口氣開門出去,那兩人已經不在了。最後才發現兩個人已經自個躺在了床鋪上。
小學妹內心真是太激動。好一會兒才睡着。
安妮此刻還覺得燥熱。在床上翻來覆去。難得他這麽暴烈又溫柔。指尖碰觸自己的唇,還能感覺到剛剛的火辣辣。
真刺激。她想要的更多。
如果這是一次契機,複合的契機,她一定要把握。
她跟着來,是正确的選擇!
第二天安妮剛醒,就看見頭發微濕手裏拿着洗具的盧清舟從過道走回來。
安妮揉了揉眼睛,只對着她笑。
被看的慌神不好意思的他,只清脆的來了句:“早上好。”
俏皮的回敬:“你也早上好咯。”
“洗漱池人不多,快去…刷牙洗臉。”
安妮理了理衣服,坐起,然後打着哈欠向他敬禮:“遵命,社長大人。小的保證刷的幹幹淨淨,口氣清新!”
很成功的,中上鋪四個小夥伴都齊刷刷探頭,還帶笑,于是,安妮直接搶過盧清舟手裏的洗具去了洗漱臺。
安妮有輕微的潔癖,但此刻刷着盧清舟的牙刷,只覺得甜蜜。
下火車是在下午的三點多。等一行人坐上破舊的大巴上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一路景色演變,不再是綠瑩瑩,而是黃黃的,真正的來到了黃土高坡。
安妮感覺自己好幾天都沒有玩手機了,從包裏拿出,開機。
一條又一條的短信進入,提示音也響亮的‘滴滴’着。坐一旁的盧清舟瞥眼看去。
鄭子沅?
對不起?
原諒他?
他是誰?盧清舟皺眉。不由聯想到那次在清華門口的男人。那個看上去高貴的男人。
壓抑在他心口的一個問題又出現了:她和那個安亦揚到底是什麽關系?和那個男人又是什麽關系?
一年了,他都不刻意去關心她的世界。可,現在,他瘋了似的想要知道。
煩躁。出手奪過她的手機。
有點逼迫的意味:“他是誰?”
手機被強勢的奪走。安妮一吓。他這麽了?
來到了這裏,怎麽性格都變了?
安妮覺得他是在生氣。是吃醋的生氣?
她分辨着他眉眼傳遞出的意味,于是假裝求饒般的靠着他胳膊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
“無關緊要到什麽程度?”
這,問題絕了。
安妮思考。
“就像空氣裏的塵埃,沒有存在感。”
安妮想把手機拿回來,可他竟然放進了他的包裏?
“把手機還給我嘛?幹嘛一副疑神疑鬼的表情?說。是不是吃醋了?”安妮忍不住笑。
被點破的盧清舟微微一怔。
依舊不退讓,依舊面色冷峻。
“鄭子沅是誰?”
…..都說了是無關緊要的人了!他還在糾結!
“我老板。”
“那天在清華門口的男人呢?”他忍不住要問,也許他是掉進醋壇子了。
原來他還是耿耿于懷的,真是心機男。等了這麽久才問。感情提速升溫,忍不住要吃醋了是吧?安妮在心裏笑。
“….鄭子沅。額,你聽我說,那天他心情不好,然後我又讓他把那一大堆衣服拿過來…..你別生氣啊,雖然我也很讨厭他。但是沒有他,也就沒有那些衣服了。”
安妮說完,看着他的反應,沒反應?真是沉得住氣!
在他開口前,安妮在沒人注意的時候,用手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還有沒有什麽要問的?今天本小姐好心情,別錯過了哦!”
盧清舟挑眉,似乎是在腦海裏搜刮問題,有什麽沒問卻也疑惑的呢。
有很多,但他避免問起從前。現在在這颠簸的車裏,不适合問那些傷感的。現在的氣氛,很好,他想,他不像破壞。至少現在他想着氣氛一直延續。
如果是短暫的也罷。
安妮等不及的搖了搖他的手臂,讓他快點說。
那就說吧。
“你和安亦揚是什麽關系?”
他不止一次的在報紙上看見她和那個炙手可熱的明星站在一起,還有那個叫鄭子沅的男人。
安妮聽到了熟悉的名字。竟然一剎那晃神了。
他這麽知道安亦揚的?不對,他應該知道的,他那麽出名。不過,她這麽知道她和安亦揚有關系的?回憶泛起漣漪,安妮終于在短短的時間裏想到了那次,那天鄭子沅讓她去接他,自己的哥哥也在,同時又出現了狗仔…..難道上了娛樂新聞?
“你是不是在報紙上看到了什麽?”安妮試探。
“是。”
幾秒內,安妮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是坦白還是敷衍。
如果他知道自己是一個大明星的親妹妹,會是怎麽樣一種态度?
說還是不說?
“他是我親哥哥。”
末了,安妮還小聲的再加了句:“如假包換。”
盧清舟沒有大驚小怪,只覺得稀奇。
“喂,你說話呀?是不是太驚訝了?”安妮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盧清舟只淡笑,原來,她還擁有一個別樣的身份呢?
是他怎麽猜都猜不到的。
“挺好的。”他淡笑着說。并沒有多大的驚訝。
挺好的?就這三個字?
果然,盧清舟不是普通人!
要是她現在告訴車上任何一個小夥伴,肯定都要找她要簽名了!
“你可別說出去哦。”
他笑:“放心。我不追星。”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下一章在一起了又 我好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