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番外5

她是誰?!

她在這兒幹什麽?!

她接近我們夫人有什麽企圖?!

這三個問題在腦子裏轉了一圈,春杏瞬間警鈴大作,忙上前,硬生生将人擠開,“你誰啊?”

“春杏,不得無禮,”姜瑟瑟不明白春杏,為什麽反應那麽大,忙将人拽回來道,“這位是蘇阮蘇小姐,曾是十六公主的伴讀。”

蕭姝瑤不在了,姜瑟瑟偶然遇到她的故人,便多聊了幾句,春杏卻覺得事情不簡單,“伴讀?!那十六公主怎麽沒提起過她?”

而且她既是十六公主的伴讀,那天在街上,又怎麽會跟他們将軍在一起?!

“你這人好沒禮數!”蘇阮的貼身侍女看不下去了,“我們家小姐雖是十六公主的伴讀,但我們太爺可是……”

“嫣兒住嘴!”那侍女話還沒說完,便被蘇阮呵斥住了,她轉頭,柔聲沖姜瑟瑟賠不是,“這丫鬟被我慣壞了,還請傅夫人莫怪。”

“不怪不怪,蘇小姐不必如此多禮,”姜瑟瑟擺擺手,看向那小丫鬟,“不過你們家太爺是?”

蘇阮的丫鬟一臉傲嬌道“我們家太爺是裕德太子的太傅,也曾為傅将軍授過課來着,就連傅将軍本人,見到我們家小姐都是客客氣氣的。”

“嫣兒!”

蘇阮皺了皺眉,又要向姜瑟瑟賠罪,春杏搶先一步,“那可真不好意思,在我們府裏,将軍都是聽夫人的呢!”

蘇阮攥着帕子的手一緊,下意識去看姜瑟瑟。

春杏生怕姜瑟瑟反駁她,卻不想姜瑟瑟緩慢眨了眨眼睛,嗔怒道“哪有,你別胡說!”

話是這麽說,但姜瑟瑟粉面含春的模樣,一看就是在嬌羞。

春杏“!!!”

蘇阮張了張嘴,正要說話時,聽說姜瑟瑟來了的邕寧候夫人,喜笑顏開從府裏出來相迎。

傅行如今代行天子令,姜瑟瑟便成了香饽饽。

京中女眷但凡開宴,都會給她遞帖子,但姜瑟瑟從來沒出席過,今天她突然來了,倒讓邕寧侯夫人受寵若驚起來,“快快快,傅夫人,裏面請。”

姜瑟瑟同邕寧候夫人一同朝裏面走,春杏掃了蘇阮主仆倆一眼,故意高聲問起了邕寧候夫人,“夫人,

您今日這宴裏有沒有戲班子啊?”

“沒有,”邕寧候夫人一臉不解,“若是傅夫人想聽戲,我這便讓人去請戲班子?”

姜瑟瑟瞪了春杏一眼,軟軟道“我不愛聽戲,夫人您不用忙活。”

“是啊!我家夫人不愛聽戲,尤其是那種‘一人□□臉,一人唱白臉’的戲!!!”

春杏這話一出,蘇阮主仆倆的臉色,齊齊變得不好看起來。

蘇阮原本想借十六公主伴讀的身份,同姜瑟瑟套近乎,卻不想剛全被自已丫鬟給攪和了,當即狠狠擰了她一把,“就你話多,回去看我收拾你!”

說着,步履匆促去追姜瑟瑟。

不過片刻,侯府門口發生的事情,來赴宴的夫人們都知道了。

這些夫人們,能做上當家主母的,誰沒鬥過小妾賤婢的,自然知道蘇阮是在打什麽主意。

如今滿朝文武中,成親沒成親的,都是有一堆通房小妾,只有傅景行一人潔身自好,守着一個夫人過日子。

再加上他手握重兵,又代行天子令,不少人想巴結讨好他,但錢財傅景行不缺,要送只能送女人。

可奈何傅景行不近女色是出了名,他們生怕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這才都持觀望的姿态,卻不想蘇家這位小姐,竟然另辟蹊徑,想從姜瑟瑟這裏下手。

夫人們湊在一起私下議論。

“不是說,傅将軍這夫人,是個心軟善良好騙的主兒嗎?今天怎麽這麽殺人不見血?!”

“我看你就是傻,傅将軍看中的人,怎麽可能真如傳言那般的,再說了,你沒聽過有個詞叫扮豬吃老虎嗎?”

“也是,我看那位啊,就是個扮兔子吃老虎的主兒,等會兒都恭敬些吧!”

因門口那場鬧劇,姜瑟瑟也算因禍得福,在宴會上,衆位夫人對她都很和善。

這一場宴會,姜瑟瑟是吃好喝好玩好,臨走前,還有人提議,邀請她過幾天去城外的佛寺拜佛賞桃花。

姜瑟瑟欣然應允了。

而蘇阮那邊就卻沒那麽好的運氣了,先前她剛進去,便被人尋了晦氣。

這些夫人們素日裏,在府上和小妾們鬥智鬥勇,早就連出了罵人不帶半個髒字的口才,蘇阮被她們你一句我一句的擠兌,難堪的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本想向姜瑟瑟求助,卻不想姜瑟瑟被幾位夫人圍住,在讨論吃食,蘇阮在筵席上待不下去,便早早就走了。

春杏一想到,蘇阮走時的臉色,頓時忍不住笑出聲來,爽,太爽了!

果真是惡人要有惡人磨!

姜瑟瑟放下車簾,扭頭去看春杏,“蘇阮就是那天在街上,和懷臻一起的那個姑娘?”

“夫人!”春杏驚了一下,下意識想說不是。

姜瑟瑟瞪了她一眼,“你家小姐是臉盲,不是眼瞎。”

其實姜瑟瑟一開始并沒有想到,後來見到春杏對蘇阮的敵意,以及蘇阮刻意讨好她時,才反應過來的。

聯想到今天在筵席上,那些夫人們閑話家常,說起府裏的老少爺們要納妾的事情,姜瑟瑟臉頓時垮了下來,“春杏,你說懷臻會不會也納妾?”

“不會的,将軍不是那種人。”春杏忙道。

春杏撇撇嘴,若擱在以前,她是信的,可這幾天,懷臻明明很忙,她能見到他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可那天,他竟然陪蘇阮去逛街。

不行,她要去問清楚。

姜瑟瑟一回府,随手抓了個下人,“懷臻呢?”

“将軍在書房……”‘和人議事’四個字還沒說出口,姜瑟瑟已經一陣風跑遠了。

不過将軍一向寵夫人,縱然夫人闖進去了,将軍定然也不會怪罪的。

那下人這麽一想,便将後半句話咽了下去。

姜瑟瑟小跑到書房門口,一把将門推開,就氣咻咻道“傅懷臻,你……”

後半句話,在看到書房內,幾個一臉錯愕的大臣時,瞬間卡住了。

傅景行從案幾後擡頭,見姜瑟瑟跑的着急,微微蹙眉,“有事?”

“沒……”姜瑟瑟尴尬的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傅景行嘆了口氣,“沒事就先回去。”

“哦。”

姜瑟瑟退了出去,被風一吹,腦子清醒過來後,瞬間又炸毛了。

她剛才那副樣子像沒事嗎?懷臻竟然就這麽打發自已走了?!

好他個傅懷臻,現在有了新歡,就對她這麽冷淡了?!那他就跟着他的新歡過去吧!

當天晚上,傅景行忙完公事回來,就發現卧房內黑漆漆的,他原本以為是姜瑟瑟先睡了,可掀開簾子,卻發現床上空空如也。

傅景行叫來春杏,“夫人呢?”

“公子先前一直哭,夫人在那邊哄他,哄着哄着,夫人也睡着了。”

第一晚,傅景行信了。

第二晚,春杏的說辭又換成了,是蕭思昭在哭,傅景行眉心動了動,但見姜瑟瑟睡了,也沒說什麽。

第三晚,他天剛擦黑就回來,可姜瑟瑟又‘睡’了。

傅景行沐浴過後,直接去隔壁房中,不由分說将人抱了回來。

一放到床上,姜瑟瑟就自顧自滾到床裏面,弓成一只蝦米,給了他一個後背。

傅景行嘆了口氣,在床邊坐下,盯着姜瑟瑟的背影,輕聲問“鬧什麽?”

姜瑟瑟今天來了□□,肚子裏像是被人塞了石塊一樣,墜的她難受,聽到傅景行這話,眼淚瞬間就下來了。

可她卻咬着唇角,不肯示弱,也不回答傅景行的話。

直到身子驟然一輕,姜瑟瑟猛的睜眼,伸手就要去掰抱住自已的那雙手,“你放開我!傅懷臻,你……你放開我!”

他們從認識到成親,這是姜瑟瑟,第二次連名帶姓的叫他。

傅景行手一頓,不顧姜瑟瑟反對,将她轉過來,這才發現,姜瑟瑟早已淚流滿面了。

“怎麽了?”傅景行愣了一下,想擡手去替她擦眼淚,卻被姜瑟瑟一把拍開。

姜瑟瑟抱着膝蓋,蜷縮在一起,拒絕傅景行的靠近。

這是姜瑟瑟第一次抗拒他,傅景行心尖上突然泛起細密的疼意,他問“到底怎麽了?”

傅景行是真不知道,自已做錯了什麽。

姜瑟瑟的不對勁兒,是從書房之後開始的,可她向來不是個小氣的人,所以只可能是——

“因為你那天要跟我說的事?”

說完,見姜瑟瑟眼淚流的更兇了,傅景行就知道,自已猜對了。

“你……你是不是要娶蘇阮?”

“誰?”傅景行愣了一下,一把将人到懷裏,臉色瞬間冷了下來,“誰告訴你,我要娶蘇阮的?”

“沒人告訴我,我……”姜瑟瑟被傅景行吓到了,吸着鼻子道,“我那天親眼看見的。”

傅景行皺了皺眉,想到了科舉結束那天。

“那天我去蘇家探望蘇太傅,剛好遇到了蘇阮,同路而已。”

“可是她喜歡你……”

“她喜

歡我,我就要喜歡她?”

“她還是十六公主的伴讀,你們以前一同上課,一同……”

“蕭姝瑤有兩個伴讀,一個是蘇阮,一個是林丹薇。”傅景行打斷姜瑟瑟的話,“我們之間有什麽,不用等到現在,所以,瑟瑟,你在不安什麽?”

最後一句話,傅景行盯着姜瑟瑟的眼睛說的。

姜瑟瑟從來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傅景行不信,她因為這件毫無意義的事情,會突然鬧脾氣。

“今天是蘇阮,明天要是別人呢?”

蘇阮的出現,瞬間讓姜瑟瑟有了危機感,她心裏的委屈不安,一下子全湧了上來,“你從來都沒有說過,你喜歡我,你娶我也是因為思歸。”

傅景行瞬間怔住了。

他們相識到成親生子,過程十分順遂,他完全沒想到,現在孩子都有了,姜瑟瑟竟然突然變得患得患失起來。

傅景行又好氣又好笑,将人重新攬入懷中,替她擦着眼淚,“你以前不是說,要讓我坐享齊人之福嗎?”

那是他們剛被賜婚的時候,姜瑟瑟曾同傅景行說的話。

當時姜瑟瑟想着,林丹薇也不是外人,既然她喜歡傅景行,她願意跟她共侍一夫的。

可現在,她不願意。

“我不要,你……你要是娶別人,我……我就不要你了。”姜瑟瑟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懷臻是她的,她不要跟別人共享他,她不要!

傅景行唇角這才不可遏制彎了起來,親着姜瑟瑟的發頂,溫柔道“不娶別人,只有瑟瑟。”

在這份感情裏,先動心的人是他,先堅定選擇的人也是他,他能感覺到姜瑟瑟對他的喜歡,但這份喜歡不夠堅定。

姜瑟瑟喜歡裏的這個人,是他也行,換成別人也行,直到今天,姜瑟瑟對他有占有欲這一刻,傅景行才确定,姜瑟瑟也堅定選擇了他。

“我不信,”姜瑟瑟臉上還挂着淚珠兒,小聲嘟囔,“誰知道你看到長得好看的人時,會不會食言。”

姜瑟瑟從來不吃醋,難得吃一次醋,傅景行覺得,是種別樣的情趣,也樂得配合她,便含笑問“那我要怎麽做,瑟瑟才肯信?”

“你向我表明一下心跡,我就信你。”姜瑟瑟坐在傅景行懷裏,仰頭一臉期盼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