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簡珂檢查與否的區別其實并不大。

因為李樰容直接轉發的李鳶那條視頻, 只評論了一句“咦?判決書上的這個豪傑律所的李丞明律師,是不是之前那個殺/妻案的被告辯護律師?”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吃瓜群衆發出的正常疑問。

在這一個小小的疑問之後,網絡上輿論瞬間倒戈。

類似于“一個維護殺/人犯的律師, 能是什麽好律師啊?”“聽說這殺/人犯是富二代, 為了幾個籌錢, 臉都不要了!”這樣的言論席卷了網絡, 像一灘洪水般,沖破了豪傑律所的官博。

就算官博出來解釋, 未經法院判決前,被告只是犯罪嫌疑人, 李丞明律師只是在維護當事人的合法權益, 也根本沒人聽得進去。

而豪傑律所做的最錯的一步, 就是他們決定收集證據起訴網友。

一時間,“李丞明”和“李鳶”兩個人在網絡上瞬間成了兩個不可提的人, 俗話說得好, 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憤怒之下,網友們戲稱他們為殺律師和抄姐姐。

兩天後, 李鳶的微博也徹底淪陷了。

删都删不過來。

最後她設置了要關注她一百天以上的人才能評論, 簡單來說,就是只有粉絲才能評論。

但是這一舉動, 也讓之前的虛假繁榮徹底顯形。

沒了所謂“正義”路人和水軍下場,真正支持她的粉絲屈指可數,根本支撐不起來評論區。

與之相對應的是岑惜,一向烏煙瘴氣的評論區忽然變得歌舞升平,有臨陣倒戈來支持她的,也有呼籲之前罵過她的人來道歉的。

最開心的, 是那些真正看過她文,喜歡她文章的讀者。

像過年了一樣。

這一切發生的時候,岑惜已經在禦誠實習了。

當時她跟簡珂包宏藝三人正在樓下吃午飯,說着晚上同學聚會的事情。

這種多人聚會,不要說簡珂,連包宏藝也不怎麽喜歡去,但是考慮到也許昔日的老同學現在就在各個重要的政法口,未來都有用得到的地方,可以說是不得不去。

“你晚上肯定會帶岑惜去吧?我也問問容容去不去。”包宏藝說着,給李樰容發語音,聲音膩的讓人直起雞皮疙瘩,“寶寶,晚上有空嗎?我們同學聚會,我帶上你呀。”

對面李樰容應該是同意了,然後把微博上發生的變化說給他聽,包宏藝的嘴巴長得老大:“我擦嘞,我寶寶力量這麽大啊!一句話就能逆轉風向?寶寶你別去你爸那實習了,去當公關啊!簡直人才!”

李樰容害羞的聲音被外放出來:“寶寶你別誇啦,這主意還是岑惜想出來的。”

包宏藝挂了電話,翹首以待的等着對面兩位誇他。就算不誇他,應該也很開心才對吧?

畢竟也是解決了一件不小的事情。

簡珂半眯着眼睛,似乎在思考,半晌,他垂下眼眸:“看來我國的普法力度還是要加強。”

包宏藝:“……”

這個人真是太不懂打臉的樂趣了!

包宏藝把期待的目光投向小岑惜。

“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是一個道理。”岑惜說,“如果當時她不是那樣急着用輿論打壓我,現在也就不會被反噬的這麽狠了。能被她煽動的,應該從頭到尾就沒看過我和她的文章。”

包宏藝:“……”

人家夫妻倆一唱一和,終究是他第一百零一次錯付了。

晚上下班時李樰容過來找他們,本來應該是四個人一起去的,但是簡珂說他臨時有點事要去趟中漾,便成了他們的三人行。

彼此都很熟,倒也不尴尬。

李樰容是真喜歡看美女,得知簡神不在,她連男朋友也不要了,跟岑惜坐在後面,她一邊跟岑惜預約下次一起去做美容的時間,一邊翻朋友圈,忽然她驚訝道,“許韻怎麽變成這樣了?”

岑惜瞥了一眼,乍一看差點沒認出來,好不好看單說,這整容痕跡着實有點明顯。

“誰啊?”正好趁着紅綠燈停車,包宏藝回過頭好奇的問。

李樰容把手機遞過去:“就是照片裏左邊的這個女生,之前跟我關系挺好的。”

包宏藝這一眼沒看見許韻,而是看見照片裏她旁邊的男生了:“嚯,她怎麽跟齊宇勾搭上了啊。”

李樰容:“你認識?”

“我們那屆的,剛一畢業家裏就發了,畢業後花天酒地。一天班沒上過,朋友圈裏曬過的女朋友我就沒見過重樣的。”包宏藝說,“等會兒他也去,估計不少人得搶他,回頭他要出什麽事兒,标的額得按億起步吧。”

岑惜跟李樰容對視一眼,都癟了癟嘴,表示對這個花花公子的嫌棄。

這次的聚會來的人不少,一個大包廂裏擺了四張桌子,包廂門一打開,就看見有個男人被圍在中間,被大家“齊哥”“齊哥”的叫着。

而在齊哥旁邊,正是整的快認不出來的許韻。

此時許韻也看見她們了,她笑着沖李樰容點了點頭。

李樰容翻了個白眼,低聲跟岑惜吐槽:“她這輩子也就認識錢了。”

岑惜想起之前許韻拿李樰容當擋箭牌的事情,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簡珂說他快到了,我去門口接他。”

岑惜剛踏出包間,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她回過頭,看見了一張滿是玻尿酸,不懷好意的臉,興致頓時減了大半:“找我有事?”

許韻皮笑肉不笑:“沒事就不能找你了?”

岑惜:“不能。”

她說完,加快腳步往外走,但是許韻就像一塊狗皮膏藥一樣粘在她身後,聲音綿裏藏針:“搭上李樰容的感覺是不是還不錯?”

岑惜抿抿唇,沒說話,走路的時候在考慮如果現在回頭甩她一巴掌,不引起其他人注意的可能性有多大。

“你倒是挺聰明的,沒找她要錢,要的是資源。”許韻冷笑,“本來麽,資源就是更值錢一點,這個道理我現在也懂了。”

岑惜不是泥人脾氣,相反的她脾氣其實還不小,過去是她不願意與人起沖突,但是今時今刻她真的煩了:“你懂什麽了?你有什麽資源了?你以為裏面那些人叫你一聲嫂子就是尊重你了?當你自身硬實力沒達到的時候,就算認識的人再有錢,在別人眼裏你也不過是一盤下酒菜而已。”

她頓了頓,“還有,我希望你別跟着我了,如果你想告訴我你現在過的很好,那我想說我已經知道了。”

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許韻的聲音瞬間就尖銳起來了:“你牛/逼什麽啊!還不是覺得自己長得好看倒追的簡神?惡不惡心啊你!你有實力,你不是下酒菜,被睡了之後還不是被甩了?”

岑惜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覺得這人說的仿佛都不是地球話,她決定一句話都不跟這個人說了,免得被降智。

然而她的這個行為被許韻理解為踩到了痛處,冷笑着追上來:“你這是被甩了,不服氣,所以過來找簡神的嗎?沒想到吧,今天簡神就沒來!失望了嗎?這就準備走了?”

在學校裏的幾次交手,她被岑惜輕而易舉的踩在腳下,終于今天能揚眉吐氣,許韻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了。

然而她沒想到岑惜竟然一句話都沒反駁,一副随她怎麽鬧都無所謂的淡然。

她讨厭她這副樣子,就像以前讨厭她什麽都不用做,在李樰容的心裏就占有很高位置的樣子,而自己就算再努力,也不過是李樰容無聊的時候才能想起來的玩伴。

見岑惜不理她,許韻的目光放到了路過服務員推的餐車上。

新仇和舊恨加到一起,她什麽都沒想,抄起擺在最上面的大份燕窩,朝着岑惜的頭潑下去。

岑惜雖然一直沒理她,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一直從餐廳的大理石反光在看她。

因此在許韻看來,她好像是後腦勺長了眼睛一樣,肩膀輕松一避就躲過去了。

而這還沒完,在岑惜躲過的一瞬間,她回過頭抓住了許韻的手腕,往相反的方向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