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崇陽驅車來到一個別墅前,并未敲門,而是熟悉的按了密碼,一個白衣黑褲的中年女人聞聲走出來迎接,她的舉止都很有規矩,一眼就知道是個世仆:“池少,王總在書房等您,邵總也在。”
擡步上樓,推開書房門,雙l型沙發上,對坐着兩個男人,一個霸氣外露,一個灑脫不羁,俱長着一副好皮囊,再細看,五官之間也能找出些相似之處,池崇陽喊了一聲:“哥!”
兩個男人都“嗯”了聲。
他們在對弈,圍棋講究“手談”,何為手談?就是下棋的時候只動手,下子吃子,落子無悔,切忌口談争執。
古代人講究琴棋書畫俱全,方敢稱為文化人,這裏的棋,是指圍棋。
桌子上各種酒都有,王家規矩極嚴,王禦作為長子長孫嚴于律已,并不碰這些會影響他感官,麻痹他神經的酒精之物,這些都是給邵北辰那個浪蕩子準備的。
池崇陽給自己倒了杯白蘭地,昂頭灌下去,真tmd的辣!
“誰給你添堵了?讓你喝這燒刀子,說說,哥給你辦了他!”灑脫不羁的男人說道。
看來棋下完了,池崇陽說:“北辰哥,你這是又輸了嗎?”
那個灑脫不羁的男人叫邵北辰,看樣子池崇陽說對了,他又輸了。邵北辰邊撿着棋子邊說:“長大了,翅膀硬了,敢以下犯上了嗎?”
呵呵,池崇陽想笑,分別幾個月,北辰哥怎麽也拿捏起做兄長的範了?只是比他大個兩歲,就也稱為“上”了?
邵北辰又說:“現在主意正的很,回國了一個月的時間都不和我們說,不給你打電話竟不知道來拜見哥哥們了,偷偷摸摸的背着我們在做什麽呢?!”
池崇陽并不回答,又從桌子上将煙拿起來,抽出一根,點上。那灑脫不羁的男人又說了:“吆,你這也打算五毒俱全?那我可得和小姨提前彙報,省的她認為是我教壞了你。”
“北辰哥,我不和你們聯系,不就是怕你們受不了他們的壓力招了嗎?”池崇陽左手端着酒杯,右手夾着煙扶着額,一副老成的樣子。
“嗯?”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邵北辰說:“阿陽,短短數月,你怎麽學的深沉了?你遇到了什麽人還是遇到什麽事了?還是,被池崇銘傳染的??”
那霸氣的男人叫王禦,開口了:“阿陽,你回國後這一個月在做什麽?”
池崇陽心道:我在做什麽您只怕是早就查了個清清楚楚了吧,大哥就是這樣,什麽事情都攥在自己手心裏,卻偏偏要親耳聽到對方自己說。
但是大哥問了,他又不能不答,池崇陽說:“大哥,我在做個兼并收購的小項目,練練手。”
王禦點點頭:“哦。”
邵北辰說:“那你做就做呗,何必瞞着我們?有王家和邵家給你保駕護航,事半功倍,手到擒來,多好!”
“no。我用了兩倍的努力,将博士畢業時間提前一年,就是想用這一年的時間瞞着長輩獨立做個項目,畢竟以後我并無這樣的機會了,別說我爺爺奶奶,你們說我外公外婆會不插手我的事情嗎?”
“呵呵,也是,外婆從小就偏心,你是她的心頭肉,這一點我很嫉妒!”邵北辰說。
王禦還在看棋譜,古時候人們是用圍棋來算卦的,棋盤上的361個交叉點就代表着農歷的361天,181個黑子,180個白子,黑白之間,變化無盡。王家的孩子四歲半開始學圍棋,學其中的大局觀,學勝不驕敗不餒,學其中的殺戮計謀。
其中的佼佼者就是王禦和池崇陽這個小外孫。
“北辰說的不無道理,你的能力其實無須再浪費時間去認證,對于我們來說,時間,時間才是最寶貴的。但是,你想證明那就證明吧。”王禦又問:“你還有多餘的時間嗎?”
“有。大哥有什麽事?”
“房地産馬上就會被政策調控,我想把一部分資金轉移到北辰的傳媒與珠寶上去,還有一部分想放在股票證券上,15年初撤回來,這件事,你來做?”
池崇陽點點頭。
“阿陽,你變了,”邵北辰端着酒杯打量着池崇陽,肯定,絕對,百分之百,這個弟弟産生了變化,以他閱人無數的經驗,邵北辰問:“你最近遇到了什麽人對不對?一個女人?沒有搞定的女人?”
是的,他确實還沒有完全搞定楚凝,楚凝還沒有完全接納他,否則就是半推半就而不會是推的那麽用力,等等,池崇陽一個念頭冒出來:今天晚上自己有些沖動,她不會逃走吧!
想到此處,池崇陽拿出手機撥過去,沒有人接,池崇陽站起來,往外走,又回頭說:“大哥,我知道了,近期就辦。我先走了。”
“阿陽!”
“北辰哥,我晚點再打電話給你!”
邵北辰看着池崇陽快步的離去,又看看王禦:“大哥,阿陽真的變了。”
王禦:“派人再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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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崇陽一路飚車回來,在小區門口朝自己房子遠遠望去,次卧的那個窗子透着暖暖的光,她這是又搬回次卧了?還好,不是搬走。
心,這才放下來。停車,上樓,開門,走到她的房門前,敲:“佳佳。”
楚凝正躺在在床上瞪着大眼睛看天花板,今晚這是第九十八次接吻,他的吻技很高超,和自己不是一個等級的,是淵博的博士和懵懂嬰兒的差別。之前,吻到深處,他也曾動情過,可從沒有像今晚這樣不顧她的阻攔想要用強。
剛才,她在網上搜了很多這方面的知識,都說是人之常情,難道是自己錯了?難道是自己心理不正常?他剛才摔門而去,是生氣了嗎?
他出去的關門聲,進門的聲音都響在她的耳邊,響在她心上。
楚凝坐起來,輕聲下床,還沒有走到門邊,就聽到那人又提高音量喊了一聲:“佳佳!”
還是那麽大火氣,一個不滿意火就上來的暴脾氣,楚凝立在門邊,她還沒有想好,還沒有想清楚,要開這道門嗎?他回來是要繼續嗎?那自己應該順着他嗎?他會不會嫌自己笨呢?她喏喏的說:“我,我已經睡了。”
“哦。”睡了怎麽還說話!池崇陽心裏這麽說,嘴上卻換成溫柔的口氣:“那接着睡吧,嗯,早上想吃什麽?我做給你吃。”
“啊?”
“是不是咱媽的手藝把你的嘴養太叼了,在外這麽多年都沒有适應別人做的飯,所以才這麽瘦?以後我做給你吃。想吃什麽?”
“要不,面條吧?”
“這麽好打發?”池崇陽又想揶揄幾句,終還是忍住,說:“好,睡吧,晚安。”
“晚安。”楚凝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