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是在晚上七點故意卧在吳少言新租房的門口,兩天的同一時間裏總有一個老太太從過道的盡頭走過來,以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每每這個時候,林中裏都會沖那個老太太笑笑。老太太看到他笑後總是搖搖頭,“這麽好看一小夥子,可惜了,原來是個傻子唷……”
林中裏:“……”
沒事,為了不弄丢吳少言,他忍!
第三天,林中裏拿着一瓶酒打算依樣畫葫蘆的時候,吳少言家門口,早早的蹲了一只看門的小家夥。
“你……”這個人……好像是見過的。在他還不确定的時候,小家夥先站了起來,“啊,哥,你好呀!”
“……你認識我?”林中裏不記得什麽時候和這個人交談過。
“當然啦,上次我和吳哥喝酒的時候,你不是在我哥身後站了半天來着嗎?”
“啊……你就是那個……”讓林中裏看着特別不爽的小子。竟敢在他面前抱着小言不撒手,難怪從剛剛開始心裏就一陣不舒服。
青笙向林中裏眨眨眼睛,“怎麽樣?那天我給你制造的機會不錯吧!”
“……你是故意的?”看錯了,林中裏突然發覺這可能只是個善良可親的小天使來着。
“當然啦,我的酒量哪有那麽差!”
嗯,小天使認證。從現在開始,青笙正式被劃為友方。這可是十分寶貴的戰友資源一枚啊!
兩人當即确認了眼神,一起共敘戰友情,順便互存了手機號。
林中裏把懷裏的酒拿了出來,拜拜土地爺然後每人身上灑了一些。
之前那個老太太又一次走了過來,不過這次掩着面繞着他們兩人走了過去,邊走邊說,“這家人真慘,從哪招來這麽兩個傻子唷……”
青笙和林中裏聽到後手都抖了抖。
……沒事沒事,就當沒聽到。
“……這就夠了吧?聞起來挺像喝醉了的。”青笙對着僅剩下小半瓶酒的瓶子喝了一口,然後把酒瓶遞給了林中裏。
“夠了夠了,再喝兩口的話絕對不會穿幫的!”
剩下的酒被他們兩人分着解決掉後沒過多久,熟悉的腳步聲就傳了過來。
來了!林中裏和青笙做着無聲的交流。
收到!青笙默默點點頭。
“哼,你不就是那個借着酒醉揩油我家小言的小子嗎?”林中裏把衣服墊在地上,揉亂頭發,對青笙使着眼色。
“哦,你不就是那位讓我哥朝思暮想憋到內傷的人嗎?”青笙完美接收。
幹的漂亮戰友!果然,有戰友就是好啊……
“喂?哥,你有空沒,能不能和我見上一面?”林中裏從審訊室出來後,青笙就給他打來了電話。
他其實還沉浸在剛剛的沖擊裏。魏皓之正在手忙腳亂的處理着什麽。剛剛他還借了工具,從疤臉胸前取出了一顆子彈——那是一顆特制的子彈,沒有型號記錄。
“有空,發生什麽事情了嗎?”他也有些事想要問一問青笙。
“我們見面再說。”
他們在咖啡館約好見面,上次見青笙時,還是在大半年前他們辦的小言的追思會上。
一見到林中裏,青笙就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枚徽章。
“這是……”
“蜜蜂?”在一旁半晌都沒出聲的左寧饒有興趣的拿着徽章觀察着。
“這位哥是……”
“不用理他,就當是個擺設就好。小言的事他也知道所以沒關系的,你說吧!”林中裏從左寧手裏抽出了徽章放回到桌子上。
“說這種話我會傷心的!”左寧說,“我老婆最近回了娘家,我無聊嘛!”
“那你就呆着吧。”林中裏把咖啡推到左寧跟前,拿起徽章問着青笙,“這枚徽章是什麽?”
“咱倆裝醉那天我不小心丢在吳哥家裏的,後來出了事,這枚徽章我就再沒見過。直到前兩天,有人把這枚徽章給我寄回來了。”
“哥,你說,我哥是不是沒死啊……”青笙眼裏淚光閃動,“這兩天我總想着,說不定我哥沒死,才把這東西又給我寄了回來。可是,如果他沒死的話,為什麽不回來呢?”
“我也覺得,小言應該沒死,可是……”那具屍體又是怎麽回事?……有人改了檢驗報告嗎?
林中裏腦裏的線索太雜太零碎,推不出一個完美的結論。唯一想到的可能是,他記得暈倒以前,吳少言恢複了記憶,不至于是因為那樣才又一次失蹤的吧……
“啊!”喝着咖啡的左寧突然大喊了一聲,吓了青笙一跳。
“你能不能小點聲,怎麽啦?”
左寧又一次拿起徽章仔細的看着,“……唔,你看,這個好像不是蜜蜂。”
“不是蜜蜂又怎麽啦,那……”林中裏住了嘴,他看到青笙因此變得煞白的臉,發現事情并不單純。“說下去。”
左寧繼續說着,“我好像在孫教授那裏見過一模一樣的東西,蜜蜂一般不是應該有刺嗎?可是這枚徽章上的蜜蜂,不帶刺。”
“這好像,是一只白眼果蠅。”左寧思索着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林中裏看了看青笙,“小青,是這樣嗎?”
青笙臉色蒼白的笑了笑,“對,這不是蜜蜂,這也是,我要告訴你的第二件事。也是我想到的,吳哥之所以不回來的原因。”
青笙又從身上掏出了一個錢夾,打開後指了指裏面的一張黑白全家福,遞給林中裏。
照片裏,一對微笑着的父母身前靠着一個哭喪着臉的小孩,在父母身後,一個像極了青笙的小孩正對着鏡頭笑着。
“這是你家的全家福嗎?”話剛說出口,林中裏就察覺出了一種違和感。
不,不對。
這張照片是黑白的,那就可能是三十多年前拍的。只有在三十多年前,彩照還沒有普及。
“小青,你今年幾歲?”
“……哥你的腦袋果然很厲害,吳哥就沒有看出來。你是第二個看出問題的人。”青笙笑了笑,“我還差一個多月就整整二十歲了。”
“啊!”左寧又咋呼了一聲。
林中裏回瞪了一眼。“我說你,有事能不能一次性說完,你這樣一驚一乍的對我們的心髒可不好。”本來就夠亂了,還要被人吓着。
“沒……我……”左寧想了想後,又說,“先讓他講完,看看是不是我想的那樣。”
他們兩人把目光一起投向青笙。
青笙深吸了一口氣,手指着照片裏的那個哭喪着臉的小孩。“這個人,是陸展笙。”
“你和陸展笙是兄弟?”陸展笙的照片他沒看過幾次,直到看到這張照片,他才驚覺青笙竟然和陸展笙有一絲相似。
“不,我的情況比較特殊……先跳過吧……”青笙苦笑着,又指了指照片上那個雙手搭在父母肩上笑着的小孩,“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陸氏集團?創立陸氏集團的那夫妻倆,就是陸展笙的父母,他們曾經還有一個兒子,就是他們的長子,叫陸竹笙。”
“我手上的徽章,其實是竹笙的。”
“陸竹笙?”
左寧又問了一句。
“怎麽?你認識他?”林中裏問着左寧。
左寧一拍大腿,“你也應該知道的!他是我們的校友。孫教授曾經講過的,就是那個建了遺傳病社團的人,專門研究遺傳病基因的!”
“有嗎?我怎麽不記得?”林中裏一臉茫然。
“你……唉,算了算了,你當時可能心就不在這些上面。”左寧嘆息着,跟青笙說着,“這個徽章……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就是那個社團的會徽吧!”
“是的,雖然……我沒有真正見過竹笙,對他的事情倒是知道的很多。他意外去世的時候,那個社團并沒有因此解散,反而發展的更大了。”
左寧說,“對,我知道那個社團,是因為那個社團還邀請過我來着,不過……當時為什麽拒絕了呢?”
“救世社邀請過你?”青笙問着左寧。
聽到那個社團名字的左寧嘴咧了一下,捋開自己的衣袖,胳膊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左寧感嘆了一句,“我知道為什麽會拒絕入社了,這名字聽着也太中二了點。”
“所以說為什麽我都不知道?”林中裏在一旁問着。他是真的不記得還有這樣一個社團。
“你當時心裏除了學習就剩你那個發小了,你能知道些啥?那個社長還想邀請你來着,你連理都沒理人好嗎!”左寧的嗓門不自覺的又大了些。
林中裏急了,“那這些跟小言去了哪兒又有什麽關系?”怎麽講了半天陸竹笙的事呢!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希曼夫人也是那個社團的一員。我曾經見過一張他們社團成員的合照,竹笙在裏面摟着一個外國的女孩,看起來很親密的樣子。……之前,我從來沒見過希曼夫人,只是耳聞。吳哥失蹤後,我才在電視上見到了希曼夫人的樣子,我敢肯定,希曼夫人應該就是竹笙當時摟着的人。”
青笙繼續說了下去,“所以我有點懷疑,那個組織是救世社發展了以後的結果。如果吳哥沒有死,那可能……就是被希曼夫人帶走了吧……”
“他們帶走小言做什麽?”
青笙說,“我是誤打誤撞進的那個公司,進去的時候,吳哥已經在那裏了,也許,吳哥知道些什麽事情,他們不得不帶走吳哥吧……畢竟,那個組織,保密性做的極好。”青笙好像又想到了什麽,對着林中裏說,“哥,你還不知道吧!吳哥之所以會出車禍,就是因為那些人害怕你知道了他們的事,打算殺你滅口,吳哥為了救你,才撞的車。”
他确實想過,為什麽小言非要撞上盛天平的車呢?後來,曾以為是為了那個小女孩,只是沒想到,竟然是為了他。
吳少言在他沒意識到的時候,救了他多少次?
作者有話要說: 注意!前方進入扯淡模式,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純屬虛構勿信勿信!
p.s.如果吳少言知道林中裏和青笙是戰友的話估計會……嗯……應該會暴打青笙吧……畢竟他舍不得打林中裏……有可能也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