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祁亦言離開後就開始連天連夜的大雨, 陶哓哓一人在家中快活自在。天空放晴時,就接到了去外地培訓一周的消息,陶哓哓沒耽擱, 馬上收拾好行李就去搭車。
于是,幾天後祁亦言結束工作回到家中, 看到一團糟, 耐着性子收拾幹淨, 卻久久等不到某人回來,忍不住打電話問:“你在哪?”
夕陽的餘晖拉得很長, 從落地窗投進來,紅得絢麗,他握着手機,孤零零站在那,望着外面的城市,屋頂鍍上了一層霞光, 卻顯得格外落寞。
這另一邊, 陶哓哓剛結束培訓走出來, 握着手機,冷不丁就感覺到自己後背發涼,早忘了祁亦言這檔事,愣了會說:“咦, 我沒和你說嗎?這幾天出差, 參加培訓呢。”
祁亦言咬咬牙,頭疼, 他坐在客廳沙發上,背靠着她買來的粉色抱枕,一手搭在閉着的眸子上, 突然有些疲了,語氣也輕柔了些:“什麽時候回來?”
陶哓哓咬住下嘴唇,她能說不回去嗎?想歸想,最終還是慫慫的回答說:“嘿嘿,我明天就回去了,你想我了?”
“恩。”他就應了聲,陶哓哓就傻乎乎的笑,“那你吃飯了沒?”
“吃過了。”
祁亦言突然睜開眼睛,這空蕩的客廳滋生出一股名為“想念”的濃烈空氣,他起身,推開陶哓哓的房間,拉開被子睡到中央,呼吸着她生活的地方,才覺得頭疼緩解些,對陶哓哓說道:“明天,我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們有專車,那個,不好意思,因為來得匆忙,你那個客廳,我回來收拾。”
“沒關系,我已經收拾幹淨了。”
“額……多不好意思啊。”她打了個冷顫,祁亦言沒回答,陶哓哓繼續說:“等我回來再說吧,你快去休息。”
“好。”
陶哓哓趕忙挂了電話,握着手機驚訝,他竟然說沒關系!而且态度和藹可親,溫柔的像忘了前幾天的事情。
祁亦言只是因為真的有些累,被子上殘留着她的馨香,很快困意來襲,沒多想,卻不知道,他的這一句沒關系,慣出後面更加無法無天的麻煩來。
陶哓哓站在原地,立馬點開新聞,握在手心裏的手機震動,頭條就是之前酒店連續自殺案件,已經成功告破。
她往下翻看,畫面停留在一張照片上,隐約能辨認出祁亦言的身影,明明那麽小那麽模糊,她卻能一眼認出。說來也奇怪,見到他時,又怕又高興,不見他時,看着照片,竟然又會有些想念。
真奇怪,喜歡是這樣子吧?
接着便翻到打碼的男子,秀眉微蹙,雖看不清臉,但是總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想了許久,才想起,這不是那日見到的心理醫生嗎?繼續看完,又翻看了前幾日岑歆給她發的消息。看完心裏不由唏噓,當初見到那人,就本能覺得危險,結果兇手還真的是那個醫生。
了解到個中內幕的陶哓哓覺得,這渾濁的人世間可悲可嘆的事情太多,活着本來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懷恨懷愛都是過一天,何不讓自己輕松快樂些。
唉,人心難測,不由想到祁亦言,暗自慶幸,得虧他遇見的是她,得虧當了法醫,不然,自己死幾百次都不知道了,所以病嬌還得沙雕治。
好在,大家都沒事,岑歆也在三天前回了她消息,總算一切安好。
“啦啦啦……”嘴角上揚,愉快的哼着調子,低着頭走着,又不小心一頭紮進一個人身上,第一時間,陶哓哓扶着額頭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陶哓哓?”
陶哓哓聽到一個清朗的聲音,擡頭。
“是你啊,好久不見啊,周浩然。”
陶哓哓邊看邊打量,他比高三時高了些,胖了些,但是身材剛剛好,穿着工整的西裝,青澀褪去,成熟穩重多了。
她心裏暗自思忖,還好沒長殘,這也說明她當初眼光也是不錯的。
“沒想到在這見到你,真是好多年沒見了,你畢業之後……”他還是和以前一樣話痨,無所顧忌。
陶哓哓也跟着笑眯了眼,想起那段青澀卻又陽光的青春。
一直到陶哓哓看到向他們走來的人,才打斷周浩然的喋喋不休,陶哓哓招招手,朝着他身後的人打招呼說:“趙文文?”
她快步走上前,還是一如既往的愛害羞,走到兩人面前,垂眸淺笑,悄悄挽上周浩然的胳膊說:“好久不見,你還記得我。”
“怎麽會不記得,好歹都抄了那麽久的作業了。”她瞄着兩人的模樣,笑說問道:“你們?”
“我們結婚了。”周浩然揚了揚左手上的戒指,眼一臉嘚瑟,趙文文在一旁挂着淺淺的笑,看向旁邊的男子。
陶哓哓挑挑眉,笑着對周浩然說:“恭喜呀,如願以償了。”
周浩然抓抓後腦勺,拍了拍趙文文的手,對陶哓哓說:“難得有緣,還沒吃飯吧,找個地方坐坐?那次高中畢業聚會後,讀大學就沒了你的消息,我又問了徐瑾……”趙文文掐了他一下,周浩然連忙打住。
“好了好了,我們先找地方吃飯吧。”趙文文說。
陶哓哓替他們開心,點頭答應。
三人來到附近一家餐廳,周浩然點着菜,陶哓哓看着對面幸福的兩人,仿佛時間回到那時。點其實算起來,周浩然是真把她當朋友,只是從那日她開玩笑後,兩人便不再同以往那樣自在,再後來,又遇見祁亦言……
“哓哓,你在這工作嗎?我們都在這附近上班,怎麽都沒有碰見過?”
“我來培訓的,在南城一家出版社工作,別說我了,說說你們呗,什麽時候在一起的?你告白的吧?”她賊兮兮的壞笑看向周浩然。
周浩然不好意思的抓後腦勺,默認,趙文文害羞的低頭,随即說:“哓哓,謝謝你。”
陶哓哓邊回複消息,一起參加培訓認識的人約她吃飯,她正打字,聽到趙文文這般說,一下子沒想明白,轉念一想,她說的應該是當初傳她表白周浩然的事。
連忙解釋說:“文文,你別誤會,我和周浩然那是兄弟,是吧?”
周浩然笑着說:“是啊。”
曾經介意的,如今倒是能雲淡風輕的提起了。
邊說邊吃,陶哓哓不是會冷場的人,結束愉快的用餐,周浩然去結賬順便去開車,趙文文看着陶哓哓欲言又止。
陶哓哓收起手機,她偏頭對她說:“文文,你想說什麽就說吧,看你憋得,我看着也難受。”
趙文文今天穿着一套白色連衣裙,很襯她的皮膚,白皙的脖頸上戴着一個小小的鑽石吊墜,很漂亮。很久以前,陶哓哓也幻想過成為她這樣溫柔的女孩子。對于她,從來沒有讨厭過,不過就是玩不到一起罷了。
趙文文潔白的貝齒咬住下唇,手緊緊的抓着挎包,風吹來,她最終還是忍不住說:“哓哓,對不起,以前的事,對不起。”
連說了兩遍對不起,陶哓哓笑了笑,不在意的說:“你說傳言的事吧?沒關系,誰沒年輕過,都過去了。”其實,她以前就想過會不會是趙文文傳的,結果還真是。
“不是,我說的是關于祁亦言的,還有,還有徐瑾的事。”
許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陶哓哓笑容僵在臉上,扯扯嘴角,卻笑不再自然,捋了捋鬓邊的發絲,垂眸間,輕問:“恩?”
“就是……”
“滴滴。”一個喇叭聲打斷兩人的談話,周浩然開車停到兩人面前,他伸出頭來說:“哓哓,你住哪裏?我們送你過去。文文,走吧。”
陶哓哓擺擺手,拒絕說:“我就住這附近的酒店,吃完整好走走,不用送。”趙文文走到前面,卻沒上車,對周浩然說:“浩然,我想吃cat家的蛋糕,我陪哓哓走走,買好來接我可以嗎?”
周浩然自然是不會拒絕的,點頭說好。
陶哓哓看着他車子走遠,對趙文文說:“他對你真好,都這麽多年了,還是一往情深。”
趙文文莞爾一笑,說:“哪裏比得上祁亦言對你用情深?”
作者有話要說: 修改好了~看文愉快,感謝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