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三點, 陶哓哓來到警察局門口,但是她不斷徘徊,走走停停, 來到大廳,又折回來。
看着人進進出出, 在門口躊躇不前, 許是在這停留挺長時間, 引起了一個警察的注意,他向陶哓哓走來, 熱心詢問:“姑娘,有沒有什麽我能幫你的?”
陶哓哓被吓了一跳,她拍拍胸脯,腹诽道,他們走路是不是練過,怎麽都沒聲音。
“姑娘, 不要怕, 這裏是為人民服務的地方, 有什麽你可以直說。”他立正站好,陶哓哓眨巴眨巴眼睛,打量面前的人,不由感嘆, 果然穿制服的人多多少少有些帥的。
想着想着, 她不自覺揚起笑臉,周遠卻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精神有點點問題。他小心翼翼的開口問:“姑娘?你,沒事吧?”
陶哓哓才回神想起此行的目的說:“沒事,我是來找人的, 我想找岑……”
還沒說完,陶哓哓突然想到,岑歆不是要等體檢過後才來報道嗎?那他們肯定不認識的。如果現在突然說沒事,他一定以為她有病。
可如果說找陸警官吧,人是刑偵隊長,官太大了,人不見得會帶你去。
左思右想,很快想起了一人,之前那個帶她去錄口供的小刑警。
“我找高警官,就是高……”高什麽來着?
“高海濤?”
“對對對!就是他。”陶哓哓猛點頭,不由佩服自己。
“你找他,什麽事呀?”
陶哓哓瞪了他一眼,這人怎麽那麽多話呢!一邊努力的想理由。
她磕磕絆絆的說:“我就是,恩,上次他幫了我嘛,來謝謝他,就這麽簡單,這樣也不行嗎?”
“哦哦,這樣呀,可以可以,嘿嘿。”他看着陶哓哓暧昧的笑。
陶哓哓知道他鐵定想歪了,不過懶得解釋。
“他在哪啊?”
“哦,你順着這邊往裏走,樓梯口上二樓,不在第二間辦公室就在第三間。”
“謝謝了。”
“要不我帶你上去?”
陶哓哓連忙擺手說:“不用不用,你忙你的。”她剛準備走,又轉身問了一句:“你們這法醫室在哪?”
“恩?”
“哦哦,就是想取下驗傷報告,主要還是找高警官。”
“法醫室在二樓盡頭,往裏走就行了。”
“好,謝謝了。”
看着陶哓哓消失在樓梯口,周遠準備去交材料,才轉身就看到身後的人。縱然是七尺男兒,也被面前的人吓了一怔。
“祁,祁法醫,您有事?”
祁亦言沉下眸子,從大廳看到已經在二樓那探頭探腦的人,嘴裏冷冷的問道:“剛剛,那人說找誰?”
“啊?哦,那小姑娘啊,找高警官,說是為了感謝上次那事,也不知道什麽事。嘿嘿,高警官豔福不淺啊,才來一個楊律師,現在又來一個。”
“高海濤?”語調瞬間冷了不知道多少度。
周遠已經有所察覺,他看了看祁亦言的臉色,趕忙找借口說:“額,我還要去提犯人,就,就先走了。”
祁亦言冷冽的眸子突然溫柔了起來,嘴角揚起一個弧度,說:“好,去吧。”
他看到,陶哓哓正走向二樓盡頭。
陶哓哓走上二樓,就聽到一陣陣嘈雜的聲音,警察局每天都很忙,她往裏走,到了盡頭,被一道玻璃門攔住,需要刷卡才能進。
站在門口,玻璃門縫裏滲出一縷寒氣,缭繞在她周圍,無形中仿佛被冰冷的藤蔓裹住,毒蛇躲在枝條背後蟄伏着,等待獵物。
陶哓哓緊緊握着書本,外面的包裝塑料紙快要被她的手指頭扣破,本能的回頭,身後什麽都沒有。
奇怪了,只是站在門外,竟能感覺到他的存在,這可怕的熟悉感和影響力。只是一步之遙,卻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算了,陶哓哓想着,準備離開。
這時,從她身後傳來一個腳步聲,很輕,混在略微嘈雜的環境中,明明聽不清楚,她卻條件反射般身體一怔,幅度很小的打了個冷顫。
陶哓哓深呼吸,立馬垂下腦袋,轉身,小步往前挪,想無意中從他身旁走過。小聲在心裏喊着,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擦肩而過,正當她松了口氣時,祁亦言停住了腳步,陶哓哓清清楚楚的聽見一個很細小的輕嘆,接着,清冷的男聲從背後傳來:“哓哓。”
陶哓哓:“……”
語氣中,有他一貫的冷冽,卻又帶着些無奈和寵溺,像寒冬裏的那縷陽光,冰冷與暖意共存,矛盾又和諧。陶哓哓抿抿唇,也是無奈,只是簡單的喚着她的名字,心就被撥撩到不行。
她轉身擡頭,虛僞的揚起笑容,假裝忘了昨天的事情,客套得說:“好巧啊,在這遇見你,嘿嘿。”
說完,想抽死自己的心都有了,好傻,這不是他地盤嘛。再者說了,昨夜就是他不對,她慫什麽?
祁亦言辦公時都戴着金絲框眼鏡,鏡片遮住了些攝人的眸光。他聽完薄唇微翹,挂着淡淡的笑容。看着陶哓哓那拙劣的演技,沒有揭穿她,把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一直到她自己繃不住,揚起手裏的書,很快放下握在懷中,解釋說:“那個,我來警察局是來找岑歆的。我之前把書寄錯給了她,這本才是她的。”
撒謊,祁亦言一眼就看到書的封面上的筆名,還有上面貼着的價格标簽,明明是剛從書店買書回來,身上還帶着甜點的濃香。更何況,岑歆來上班的事,是他臨時昨晚決定的,陶哓哓怎麽可能會知道。
祁亦言收起笑容,說:“她昨夜加班,早上又跟着陸衎出去了,這會在休息。”
“哦,那,我待會打電話給她好了。”她擡頭瞥了他一眼,臉色陰沉,也不知道哪句話招惹到他了,把手裏的書悄悄挪到背後。
氣氛一瞬間尴尬極了。
“你,你昨晚也加班嗎?”陶哓哓才問出就有些後悔了,不是昨天生他的氣嗎?為什麽關心他?
她嘴裏低頭嘀咕着:“陶哓哓你有病吧!”
祁亦言走上前一步,微微垂下身子,冰冷的手指輕挑起她的下巴,讓她的目光沒法逃離。
“你關心我。”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陶哓哓瞬間扭頭,躲開他的碰觸。甩甩手,神色不自然的說:“我,我,我那是怕,怕……你昨晚,那什麽……額……”
“怕什麽?”
怕你第三次被吓縮回去,以後陽/痿怎麽辦。
當然這話借她十個膽陶哓哓都不敢說出口。正當氣氛十分詭異的時候,有一個男子走來。
他背對着陶哓哓,沖着祁亦言打招呼說:“言大,我們家老大讓我來取屍檢報告。”
“咦,你不是那天那個……叫什麽來着?”他走到陶哓哓身旁,打量着她,摸着後腦勺努力回想。
陶哓哓側目,眼睛一亮,看到高海濤像看到救星一般,直勾勾的望着他,溫柔的說:“陶哓哓,不是陶曉曉,我那個是第一聲,就上次在小區那裏見過,說來還真感謝你們來得及時。”
“哈哈……那是我們應該做的,我就說眼熟,好巧啊,對了,你來有什麽事?”高海濤平時是很有眼力勁的人,否則也不會分給陸衎親自帶了。
不過是最近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忘了祁亦言這茬。好在,他立馬就察覺到周圍的氣壓低了好多,趕忙挪到祁亦言身旁,說:“我的意思是,上次你應該多些祁法醫,哈哈……還有就是你有事,其實找祁法醫說也一樣,他可是我警局之光呀,哈哈……”
陶哓哓不斷在心裏驚訝感嘆,這人難怪能進警察局,我去,拍馬屁那麽溜嗎?不過就是慫了點,和她有得一拼。
果然,聽完,祁亦言竟然沖着高海濤笑了,他推了推眼鏡。
陶哓哓半眯着眼睛斜瞥了眼,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心裏為高海濤點上蠟燭,上帝與你同在,阿門。
高海濤有些摸不着頭腦,這笑到底什麽意思?他還沒想明白,祁亦言溫柔開口:“哓哓,去辦公室等我一會,我有事和你說。”
陶哓哓乖巧莞爾點頭,祁亦言擡起門卡,推開辦公室的門讓她進去。
順着祁亦言打開的門,陶哓哓腳底抹油一般立馬消失在門口。
高海濤看着兩人的小動作癡漢笑,沉浸在發現一個了不得的八卦中,似乎沒有察覺到危險。
“走吧。”
“哦,祁法醫,那是你女朋友吧?嘿嘿,上次我就看出來了,我問老大,他也不說。對了,她真可愛,和您真般配……”
他吧啦吧啦說個沒完,祁亦言推開解剖室的門,寒氣襲來,打斷了他。
祁亦言嘴角上揚,帶他進來後說:“對了,這報告是昨天連夜打的,有幾處還需要修改,只是岑歆昨夜加班,今早和陸隊出去,這會……”
“哈哈……多大的事,您說着,我改,打字我還是可以的。”今天陸衎心情不好,又是戒煙狀态,岑歆就是他逆鱗,可不敢去碰。
祁亦言推了推眼鏡框,眼底閃過一絲精明的光,爽快的回答說:“好,你去換下衣服進來。”
“哦,好的。”
接着,祁亦言換上衣服,帶着他,就着解剖的屍體,詳詳細細的和他說了一遍哪裏需要修改。
只見半小時後,高海濤臉色蒼白,捧着報告出門,到洗手間就忍不住吐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值班太忙了,晚上沒來得及更新,抱歉抱歉。
跟編輯商量了下,明天入v,從24章開始倒v,看過的不要重複購買,沒看的趕緊去看。今天更早點,要準備明天的三更,明天會有紅包雨,留言發紅包,感謝支持,正版不易,愛你們,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