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哓哓醒來時, 已是晌午,秋高氣爽,但宿醉卻讓她沒有多好受。她痛苦的閉着眼睛, 太陽穴,後腦勺一陣陣的疼, 使勁的鑽進枕頭下, 呻/吟。
記憶并沒有随着暫時的蘇醒而回籠, 反而散落在腦海各處,這才慢慢的聚攏。
頃刻間, 腦海裏閃現昨夜的一個片段。
“我的媽呀。”她咋呼蹦跶起來,用手輕敲腦袋,意識蘇醒,完整的回放着昨晚的一切。
她發現了祁亦言就是《入殓師》的作者,她跑去買醉,岑歆也來了, 後來祁亦言也來了。
然後, 她暈倒了, 和祁亦言一起回到家中。等醒來,祁亦言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對她又啃又咬,後來, 被她一腳踹下床不說, 還臭罵一頓。
“額……不是吧……”陶哓哓呆愣着坐在床中央,自言自語道, 現在是徹徹底底的蘇醒了。
心情複雜,有對昨天自己的佩服,然而爽過之後, 想起他道歉的神情,又有那麽一丢丢後怕。
祁亦言這人,很簡單,就是典型的天蠍座,還是最腹黑的那種。占有欲極強,同時又報複心特重,等到适合的時候,他一定會把昨天的讨回來。
“唉,怎麽不多踹兩腳。”
陶哓哓又順着倒在床上,肚子也不餓,秋天的氣候整好,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跑進來。還有一絲絲清風,躺在床上特舒服。
陶哓哓仰躺着,正準備拿手機過來玩時,鈴聲響起。
她看了眼號碼,不認識啊。
還沒來得及開口呢,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柔柔嗲嗲的聲音,激起了她一陣雞皮疙瘩。
“請問是陶哓哓編輯嗎?”
“你是?”那種聲音就像模仿着臺灣腔一樣,可發音又不準,反而不倫不類的。
“編輯小姐姐你好~我筆名叫默七夜呀~”陶哓哓皺了皺眉頭,腦袋突然短路,硬是沒想起來。
“……”
“您忘記我了嗎?我,我是之前周姐姐那的作者,她休産假,說讓我跟你的呀~”
陶哓哓拍了下後腦勺,想起了她是誰:“嘿嘿,瞧我這記性,我知道我知道,你是默七夜嘛!對了,你有什麽事嗎?”
“就是,之前您不是說給我寄樣書嗎?我還沒收到,因為時間還是有些久了,就打來問問。我之前在QQ上問了小姐姐你好多次,您都沒回我,我還以為,還以為……”她說到後面,竟像要哭起了一般。
陶哓哓趕忙說:“哎,你先別急,我找一下。”
“嗯嗯,真是太感謝你了~麽麽噠。”
陶哓哓又掉了一身雞皮疙瘩,她用肩膀和耳朵夾住手機,翻出這久的快遞單一,直接坐到地板上翻,直到看到日期單號。
拿出來鋪在茶幾上,陶哓哓郁悶了,她竟然寄錯了快遞!
順手就寄給了岑歆,突然想到她還有一本樣書,連忙說:“不好意思啊,因為前星期去外地出差,我待會出去立馬給你寄。”
“沒關系的,那就麻煩你咯~”
“不麻煩不麻煩,那就再見了。”求你不要再這麽說話了!
“拜拜~”
陶哓哓一秒沒耽擱挂了電話,又從另外一處翻出一本樣書。現在只能先把她的寄出去,再去找岑歆拿。
岑歆,想到這,她之前說好像是在祁亦言的單位上班的。
陶哓哓放下書,沖到浴室裏洗漱好,換上衣服,一溜煙出了門。很快,她又重新折回來,帶上書,來到穿衣鏡的地方。
清秀的臉上秀眉微蹙,水汪汪的黑眸盯着鏡子裏的人,粉嫩的紅唇開口說:“我是去找岑歆拿書的,不是去找他,恩,不是去找他。”
她順道來到書店逛了一圈,拿了一本書要去付款,卻又被另外一本書吸引,是前幾天剛出版的懸疑小說,她伸手去拿,另一個人也剛巧看上這本書,同一時間兩人手指頭碰到一起。
陶哓哓偏頭,看着旁邊的人,眼裏滿是詫異。
“徐瑾?”
旁邊的女子也驚訝轉身,她和記憶中的模樣相差太多,利落的短發留到齊肩,燙成大波浪,随意披着,身材比以前抽條很多,臉上畫着精致的妝。身穿一套白色職業裝,搭配着一雙黑色的高跟鞋,美豔又不失優雅。
徐瑾揚起嘴角,她擡了擡細框眼鏡,說:“好久不見。”
慢慢的,兩人眼眶泛紅,徐瑾別過頭去,伸出手,陶哓哓拍開她伸出的手,有些氣說道:“你,誰跟你好久不見,明明就是你自己走的,你去哪了那麽多年?我後來有去找你,你媽說……算了我知道你不想說,我也不知道怎麽說……”
“白癡。”徐瑾無情嘲笑,那語氣和神态,和以前一模一樣,兩人相視,忍不住彎了眉梢。
秋高氣爽,兩人來到附近一個咖啡店,陶哓哓宿醉還沒有好,就點了一杯咖啡,徐瑾又加了一份甜點。
陶哓哓在甜點上來時,忍不住嘗了口,說:“本來說不想吃,又忍不住了。”
徐瑾優雅擡起杯子,淺抿了口,臉上噙着淡淡的笑,眼睛幾乎沒有離開過陶哓哓,不知道在想什麽。
陶哓哓驀然想起,周浩然說的話,偷看了徐瑾一眼,試探着說:“徐瑾,你現在做什麽工作?”
徐瑾杵着下巴,攪動着咖啡,說:“心理咨詢師,前幾天剛回國。”
“哦,真好,真好。”
陶哓哓默默捧着杯子,她隐隐約約在徐瑾身上看到了點祁亦言的影子?氣場太強大了。
“我前幾天遇見周浩然和趙文文了,你不知道吧,他們竟然結婚了。”
徐瑾卻很平淡的說:“我知道。”
陶哓哓心裏那個糾結啊,徐瑾瞪了她一眼,又無情吐槽道:“陶哓哓,我們是第一天認識?你有什麽就直接說呗。”
“噗……咳咳咳……”陶哓哓被嗆到,抽了張紙咳嗽,徐瑾要了一杯水,喝進去後才好些。
看着她紅撲撲的臉蛋,徐瑾收回了手,嫌棄說道:“所以,我那時候怎麽就會感覺喜歡你呢?”
陶哓哓聽到這話,又差點咬到舌頭,她說什麽?
徐瑾笑了笑說:“應該是周浩然和你說了什麽吧?”
陶哓哓拍着胸脯,緩過氣來才說:“是趙文文說的。”
“活該,誰讓你之前搶人的。”徐瑾真的和以前一樣不給面子,陶哓哓卻不疼不癢,不知怎麽的就想到祁亦言,什麽叫搶,本來就是他稀罕她,哼!
她眼裏掩飾不住的得意和幸福,徐瑾眼裏閃過一絲失落,但是如今的她,不再是當年那個沖動的小姑娘。很多事,很多人,教會她蟄伏等待。
“也就只有祁亦言才能讓你這樣花癡,又遇見他了?”徐瑾一語道破。
陶哓哓先是有那麽一點害羞,但是又想到趙文文同她講的事,又開始自我糾結。
“徐瑾,我有事想問問你,就是當年,你和祁亦言,是怎麽回事?”
徐瑾動作停頓了下,斂下眼眸,又擡頭,捋了捋垂在臉上的發絲,別在耳後,說:“趙文文和你怎麽說的?”
“額,她說……”
“她說那些對你不好的謠言是我傳出去的?”
“恩。”
“還說是祁亦言指使的?”
“嗯嗯。”
徐瑾皺了皺眉,手指頭一下一下輕敲着桌面,沒多會,她偏頭,看着緊張的陶哓哓說:“她是不是讓你去問祁亦言?陶哓哓,我突然好奇,你直接去問他,會怎麽樣?”
“……”
陶哓哓打了個哆嗦,徐瑾嗤笑說:“慫。”
“是我做的,你就當我被豬油蒙了心,誰年輕時沒幹過荒唐事。再說,我不是一直陪着你?後來不是成全你和祁亦言的美事了?”徐瑾直接承認。
陶哓哓卻皺緊眉頭,湊近了些小聲問:“所以,你是真喜歡我?”
“……”
現在輪到徐瑾無語了,這跳躍也大了些。
“不喜歡。”
“嘿嘿,沒事,我喜歡你,徐瑾,真的好久不見你了。你剛才那嚴肅高冷的模樣,讓人覺得特難親近。”
“其實,說起來,我應該感謝祁亦言的,不過也是托你的福。”徐瑾主動提到這事,倒是讓陶哓哓有些驚訝。
“你不知道吧?我繼父是他幫我報的警,請了律師,關了三年。後來,生病死了,我媽,她不願意跟我走,聽說又改嫁了。我複讀差不多都是靠他家的資助,後面去國外留學,在他父親的醫院半工半讀,畢業也留在那。他父親病逝,我也差不多還清,就回國了。”
“他那麽好?”陶哓哓懷疑道。
徐瑾睨了她一眼,“還不是為了你。”
陶哓哓害羞了,她看了眼時間,要不待會去送岑歆書,順道去看看他好了。
徐瑾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麽,見陶哓哓又開始沉浸在自己世界裏傻笑,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說:“回神了!久別重逢,來拍張照吧。”
“好啊。”
陶哓哓臉上還挂着害羞的紅暈,兩人親昵的湊到鏡頭裏,只見徐瑾那嘴角又上揚了幾分,立馬發送朋友圈。
兩人互留了聯系方式,陶哓哓說還有事就先離開,徐瑾坐在店裏,從窗子看着她離開,手機突然響起。
她點開微信,某人果然沉不住氣了。
“什麽意思?”
徐瑾卻黯滅手機,随後又想起什麽,分享了一個視頻鏈接過去,是一個游戲視頻。裏面的男子徐瑾或許不熟,祁亦言卻清楚。另外還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光聽聲音和看游戲ID就知道是陶哓哓。
作者有話要說: 徐瑾在後面很關鍵,所以加了這段內容。
祁亦言內心:“為什麽總是有人惦記我媳婦,媳婦太招人稀罕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