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珂拿腳把卧室門踢開, 打橫抱起岑惜,後者瞬間騰空,耳尖緊貼在在他的頸窩肌膚摩擦, 心跳越來越快。

想要屬于他, 也想要讓他屬于自己。

直到簡珂把她放在床上, 岑惜的雙臂仍沒松開, 帶着一點顫音在他胸口低聲呢喃:“別走。”

簡珂沒說話,只是彎腰把人撈起來, 讓岑惜坐在他身上,低頭含住她的雙唇, 濃情肆意, 溢出粘稠聲響。

昏黃的床頭燈微弱的亮着, 不抵窗外朦胧月色耀眼。

她緊繃着的手臂終于緩緩松開,輕輕搭在他的胸口, 像是兩灘溫熱的河流, 潺潺化開。

不知道吻了多久,兩人的唇齒才分開,岑惜在他肩頭伏了一會兒, 忽然說:“估計鳶鳶以為你退圈了, 所以才敢出來說你,肯定沒想到你會站出來錘她。”

簡珂的手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嗯。”

岑惜的語氣驕傲:“而且她肯定也想不到, 點點是我男朋友。”

簡珂輕笑:“嗯,是很難想到。”

他接的這句話讓人有點沒法往後聊,岑惜也安靜下來,聽着兩人淺淺密密的呼吸。又多了一會兒,她縮了縮,又重啓了一個新話題:“今天在你們律所的時候, 包包學長還以為我生氣了,其實我一點也不生氣。”

簡珂低頭吻她的頭頂:“嗯,我知道。”

她反複找話題說話,一刻也不肯停下來,讓簡珂想起她高中時在岑建教授面前的樣子,習慣用說話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他認真附和,偶爾也會順着她抛出一兩個問題。

就這麽說這話,不知道過了多久,岑惜終于不像剛才那樣急躁,她似乎什麽也不想做,只想縮在他懷裏絮絮叨叨。

這麽想着,她真的就又往他懷裏鑽了鑽。

簡珂單手抱着她,另一只手去給她把鞋脫下來,扯了蠶絲被蓋在兩個人身上,告訴她:“別怕。”

“……”

岑惜稍愣,原來他還是知道了。

她不愛跟人起沖突,連架都很少吵,更不要說要跟人打官司。人與人之間的安全感被打破,只有離他近一點,再近一點,那種不安的感覺才會消失。

岑惜吸吸鼻子,說出自己的想法:“你說,抄襲者抄完名利雙收,我要花這麽多時間和精力去整理資料,最後才只能不痛不癢的賠那麽一點,這種性價比極低的事情,是不是本身就在告訴我,別做這件事?”

“不用擔心,也別猜。”簡珂看着她的眼睛,沉穩的目光讓人不由自主的安心,“你只告訴我,這件事你想不想做。”

他家的樓層很高,明晃晃的月亮仿佛打開窗戶就能碰到。

岑惜借着月光,仰頭呆呆的看着他,似乎在消化他剛才說的話。

他說,只要她想要做的事情,什麽都不用擔心,不用擔心結果,不用擔心過程,只需要告訴他,這件事是不是她想做的,是嗎?

她換了個姿勢跪坐在他身邊,烏黑的瞳眸亮晶晶的,前所未有的認真:“想。”

在她說“想”的第二天,抄襲事件在一天之內兩級反轉。

第一個反轉在早上,岑惜上課時刷到了禦貓發的微博,甩出證據證明自己也被鳶鳶抄襲了。一個人說她抄可以是看錯了,但兩個人站出來,而且都給了十分有力的證據,除非是瞎了,不然明眼人應該都明白事情原委。

兩個人的力量就比一個人的大多了,岑惜的微博一下子就熱鬧起來了。

在版權意識逐漸加強的今天,這件事不僅吸引來了一些小說圈裏的人,還吸引來了許多正義路人。

下課後,岑惜在寝室裏一邊心不在焉的複習法考,一邊看禦貓微博下面的評論。

【scarbourhood:禦貓大大和七惜大大yyds!給抄襲狗洗地的不是蠢就是壞,抄襲biss!】

【DC-:願原創燦爛盛大!】

【玫瑰咖啡豆:真有臉啊,拿着不屬于自己的成績,賺着不屬于自己的錢,蹭着抄襲來的熱度,賺着不要臉的流量】

【剪刀手不是德華:說抄襲書比原創書好看的賤骨頭,一輩子配不起正品】

盡管還沒開始正式走訴訟流程,但是微博小法官們已經開始判案了。

別說,确實是比她之前的評論看起來爽……

她發的微博,改來改去,硬生生從酸辣粉改成了一碗白粥,一點味道都沒有。

岑家小惜癟癟嘴,委屈巴巴。

爽歸爽,為了以防萬一,岑惜還是給禦貓打了個電話,對方接起電話時和前天的氣憤狀态截然不同,元氣滿滿中帶有一點小嘚瑟:“真逗,我還治不了這抄襲狗了!你就等着她跟咱們道歉吧!對了,我們需不需要讓她把這本書的收益也貢獻出去啊,做點有意義的事?”

岑惜忍不住被逗笑:“你這麽這麽樂觀啊,就這麽肯定她會跟你道歉?”

禦貓信誓旦旦:“我去,你沒看評論嗎?她粉絲連路人都說不過,我這微博發出去半天了,我不信她沒看見,還不是屁都不敢放一個。”

“所以……”聽她的語氣岑惜就有點頭疼了,她輕嘆氣,“如果我跟你說,我給你打電話,是為了讓你把微博删了,你肯定不願意吧?”

“啊?”禦貓那邊沉默了一會,試探性問道,“為什麽啊?你倆私下和解了?”

“沒有,這件事出了之後我把我們兩個聊天記錄截完圖就把她拉黑了。”岑惜解釋,“我的意思是你在微博上言之鑿鑿說她抄襲,這樣太容易被人抓住小辮子了。”

禦貓聽了這話反而松了一口氣:“啊,這樣啊,沒事的,我知道你是學法律的,但是法不責衆嘛,大家都說,她有本事還能一起告了嗎?再說了,現在這個情況,她要是告了我就曝光她,更沒人看得起她了。我就不信了,能抄還不能說了,真是新鮮。”

岑惜焦躁的按了兩下手裏的彈簧筆,她知道自己這時候勸也沒用,只能默默的祈禱是簡神高估了鳶鳶。

挂了禦貓的電話後,岑惜愈發心神不寧,桌上擺着的真題一個字兒都看不進去,來回的刷微博。

托禦貓的福,她自己微博這邊也挺熱鬧的,之前在她這裏維護鳶鳶的粉絲被罵的狗血淋頭,她曾經回複過的那條扛不住壓力,已經被她自己删了。

輿論在幾個小時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僅如此,岑惜的小說後臺也增加了不少收益,變相給她引了一波流量。

一切看起來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進行,好到岑惜都有那麽一瞬間的錯覺,這場訴訟似乎已經不需要了。

反觀鳶鳶那邊,一天下來沒有出現過,不論是誇她的還是罵她的,她都沒有回複。

今天簡珂要加班,岑惜知道後吃完飯就自己先回了家。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兩個人莫名其妙而又順理成章的開啓了半同居生活,誰都沒多問過一句。

晚上簡珂回家時,只有書房裏的燈亮着。他的腳步不算輕,可直到他走到書房門口時,那個小姑娘仍然沒注意到他。

此時的岑惜倒着躺在書房的沙發上,兩條白皙纖細的長腿緊貼牆壁,一邊進行她的瘦腿放松,一邊看手機看的入神。聽到門口傳來一聲輕咳,才注意到那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了一個男人,她瞬間坐起來:“你不是說你要12點才能回來嗎?”

簡珂斜倚在門框上,扯松了領帶,懶懶地:“所以你打算十一點五十再學習?”

岑惜心虛的低頭,剛剛簡珂問她回家打算幹嘛,她十分裝逼的回了“複習法考”,沒想到被人抓了個正着,但她仍梗着脖子替自己辯解:“還不都怪你,非要讓我看05到07年的考題,太難……”

簡珂朝她走過來,男人高大的身軀自上而下遮擋住她面前的燈光,帶來的強大壓迫感讓她連話都說不完整,忽然他俯下身,手臂撐在她身體兩側,在她的唇上落下盈盈一吻,而後擡起身子,溫柔的訓誡:“不許嘴硬,嗯?”

他的家居服就挂在書房的椅子上,是岑惜早上出門覺得這裏陽光好專門拿過來曬的,簡珂瞥見衣服,意味深長的笑了下。

岑惜還沒明白這個笑容的意味,簡珂已經把窗簾拉上,當着她的面,漫不經心的解襯衣紐扣,一顆,兩顆,三顆……他雖然看着瘦,但是肌理清晰明顯,帶着荷爾蒙的誘/惑。

岑惜把剛被她扔在腿邊剛才只看過一眼的真題又拿起來,裝腔作勢的擋在臉前,耳朵豎的比誰都尖。

等聽見他把襯衫脫下來的聲音時,她瞧摸把真題往下挪了一點,露出一雙充滿期待的眼睛。

即使這時候房間裏只有他們兩個人,她也把戲做全套,假裝是非常不經意的,往椅子那邊一瞟。

岑惜萬萬沒想到,這時的簡珂也在一動不動的看她,兩人眼神在空氣中交彙的那個瞬間,她的目光瞬間變的驚慌。

岑惜:“…………”

她把手裏的書往上挪了挪,恨不得能把自己整個變小藏進書裏,但是現在的情況是,她似乎必須要說句話解釋一下情況。

岑惜:“我什麽都沒………………”

簡珂肌理勻稱,腰線清晰,岑惜感覺自己鼻子熱熱的,然後聽見“啪嗒”一聲液體落在褲子上的聲音,她摸了摸鼻子的人中,看見一手血。

岑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