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快來不及了。”

“你是有病吧!來都來了不上車?”

旅客們抱怨的聲音越來越大。這時,好死不死的,那催命似的聲音又開始響了起來。

“尊敬的各位乘客,k74號列車距離發車還有七分鐘,請還沒有檢票的乘客速到B16檢票口檢票。”

聲音依舊沙啞,但這聲音仿佛催命鬼一樣,話音剛落,人群又開始推推搡搡來。

風栖久回過頭來看了眼自己身後,在一條黃色警戒線之前都是好好的一列縱隊,而警戒線之後,都是一群一群人摩肩接踵,都想往前面走,卻沒有一個人敢越過警戒線。

為什麽?

風栖久還是沒有看到蕭蠻,他現在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蕭蠻沒有跟他一個夢境?可是,不可能啊,童聲應該不會說謊。

檢票口的女人聽到了廣播聲,突然嘴角咧開得更大了,她溫聲道:“先生,您竟然這麽糾結,不然,我幫您解決吧。”

那男人下意識就退了一步,一不小心踩到了他後面那人的腳上,他一愣,那人的腳,好像是空的。

後面那人完全不在乎自己有沒有被踩,眼裏全是焦急,只想快點進入列車,一聽到檢票員要幫忙那男人解決,臉上同樣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多好啊,又不用浪費時間了。

檢票員後面的那個穿着警服的男人走了上來,一人手裏拿着一把小刀,另一人手裏拿着一把斧頭。

男人咽了咽口水,喉結滾動,他想說什麽。可是,他覺得自己好像被定住了一樣,他不敢動。

那拿斧頭的男人十分禮貌的朝他敬了個标準的軍禮,另一個人上前,把男人的手臂抓住,男人使勁的想掙脫。

可是,那警員的力氣大得出奇,拿斧頭的男人咧着嘴,然後猛的舉起斧頭,狠狠地朝那男人的手臂砍去。

男人下意識就閉上了眼睛,把眼裏的驚恐和淚水都蓋在了眼皮底下。

巨大的疼痛讓男人渾身一抖,慘叫聲響徹整個大廳,不想都知道有多疼。

檢票員微笑着點了點頭,輕聲道:“先生,您可以上車了。”

男人滿眼的淚水,他盯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左手,渾身不自在的顫抖,他兩眼一黑,直接疼暈了過去。

他好像聽到檢票員說:“這位先生已經出示了車票,請你們把他放到車廂對應的位置上去,請小心一點,他可是尊貴的客人。”

男人感覺自己被什麽擡了起來,動作很輕,仿佛是在對待瓷器。之後便沒了意識。

風栖久在後面目睹了全過程,他可以很确定,那個男人,是個入夢者。

因為,原夢境裏的人都已經對這種繳納車票的方式已經習以為常了。

而且,他們都迫不及待的想上車,這些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隊伍并沒有因為這麽一個小插曲就有人對這種不人道的檢票方式發出抗議。反而有些興奮。

“那個人真墨跡,又浪費時間,沒想好用什麽換車票就別來啊!”一只耳跟自己的小夥伴抱怨。

“就是,不像個男人。”胖子認真的附和,他也是思考好了用手臂換車票的,從有這個念頭到下定決心,也就幾分鐘的時間,他實在是不明白,有什麽舍不得的。

一只耳嫌棄的癟了癟嘴,突然,她的目光對上了風栖久,二人對視了一眼,一只耳突然道:“帥哥,你打算用什麽換車票啊?”

風栖久皺眉,怎麽自己這就被npc注意到了?

用什麽換車票,說實話,的确是沒想好。風栖久回以微笑,誠實道:“我還沒想好。”

一只耳不知道是不是戴了有色眼鏡,這會兒沒有面露鄙夷,反而有些興奮道:“你說說你都用了哪些了我給你參考參考。”

風栖久還沒有回答一只耳又自顧自道:“看你表面上沒缺什麽,難道是內髒?你不會也缺腎吧?”說着,小姑娘的臉色就變得不太好。

“缺什麽不好,偏偏缺腎,肯定不行。”一只耳的聲音有些低,但是一點都不妨礙風栖久聽到。

風栖久面色不變,心裏卻是有些無奈,怎麽明明有些想抵押腎的想法現在消失得幹幹淨淨了呢?

“我是外地來的,沒經歷過,我想請問,為什麽一定要用身體的一部分換車票呢?”

一只耳用看傻逼的眼神看風栖久,臉上那有色眼鏡的好感因為風栖久的「不行」和沒見過世面的土鼈消失得一幹二淨,她頓時覺得長得好看也不行,沒有理會風栖久,有些生氣的轉了過去。

風栖久整個人一個黑人問號,他什麽都沒幹啊?怎麽就這樣了?

隊伍因為入夢者的離開而飛快的往前面移動。很快,風栖久就到了檢票員的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

——不能不行啊——

啊,我周六就要坐k74的13車廂了,因為有點避諱,還是沒寫我真正的座位號

47、死亡列車2

檢票員微笑着看着他,風栖久把自己手中的紙質車票遞到檢票員的面前,裝作不明白這裏的售票規則。

檢票員依然微笑着看風栖久,對他遞過來的紙張視而不見。

檢票員直勾勾地盯着風栖久的眼睛,似乎是想把他的眼睛扣下來,她努力壓着內心的興奮,放溫柔了聲音道:“先生,請出示您的車票。”

風栖久暗道果然紙質車票沒用,他把衣服口袋裏的手機拿了出來,道:“這個對我來說,比任何器官都重要,沒有它我就沒有安全感,也沒辦法跟別人溝通,你收了它就相當于收走了我的眼耳嘴。”

檢票員狐疑地看着風栖久,沉聲道:“這是什麽?你是在逗我嗎?”

風栖久心中暗喜,原來這裏的人不知道這是什麽!

風栖久清了清嗓子,微笑道:“它是我的一個朋友,它可以給你唱歌,可以陪你聊天,可以給你指路,喏。”

風栖久随機點了一首歌,警戒線之前的人都下意識的安靜下來,就聽到一首安靜的輕音樂從那個小盒子裏傳出來,大廳裏傳來了低呼。

檢票員還是不太信,任然沒有擡手接。

風栖久繼續道:“你看,我都把我最好的朋友都給你了,是不是比其他的人給的都貴重?你若是不放行,是不是不太公平?”

檢票員輕輕擡手,接過風栖久手裏的小盒子,表情有些凝重,她顯然不太滿意。

可是,這位客人說得也沒問題,她沉默了一會兒。就在這時,倒黴孩子又叫了:“尊敬的各位乘客,k74號列車距離發車還有四分鐘,請還沒有檢票的乘客速到B16檢票口檢票。”

檢票員抽了抽嘴角,沉聲道:“尊敬的客人,這不合規矩。所以,我決定,我們還是得收取您一定的額外車票。”然後,她把手機放在了前面的桌上。

風栖久暗道不好,這檢票員不好忽悠啊。“請問是什麽呢?”

“就,一根手指吧。”檢票員面色難看,這絕對是她收得最不值錢的一次車票。

風栖久吐了一口氣,他上前一步,輕輕拉起檢票員的手,把手機拿起并放在了她的手心,然後向那個手拿小刀的男人走去,主動伸出了手。

那警員面無表情,拿着小刀就抓着風栖久的左手小指,割了下來。

風栖久心裏還在想:那檢票員的手好冷。然後一股刺痛就從他的左手傳來,他下意識就閉上了眼睛,這個過程似乎格外漫長,風栖久都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警員是來回用刀刃在他的小指骨上磨,風栖久死死的咬着牙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大顆冷汗從他的鬓間流下來。風栖久感覺那警員的手都在顫抖,好像興奮極了。

風栖久睜開眼睛,只見自己的小指骨已經斷了,大滴大滴的鮮血在往下流,他移開視線,正好看到那警員嘴角已經快抑制不住的上揚了。

然後,那警員眼睛一亮,舉着風栖久的小指在風栖久的面前晃了晃,然後退了回去。

檢票員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她又恢複了那優秀員工的姿态,溫柔道:“先生,請盡快上車,祝您旅途愉快。”

風栖久感覺到自己的左手少了什麽東西,然後一陣一陣的刺痛,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下樓梯,往深處走去。

不知為什麽,他總覺得樓梯十分的陰森。而且,格外的長,如果是正常的世界,一般是一下樓梯就會有一輛列車,然後就可以上車開啓旅程了。

可是,這會兒卻只有往下的樓梯,看不到盡頭,不僅如此,周圍還越來越黑越來越冷。

風栖久自然知道不太對,可是,也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走。

若是被這些工作人員送上車會不會就不會遇到這些?

風栖久微微擡手,盯着自己的左手看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