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要再笑啦……”白簡低聲求他,“人家已經很不好意思了。”
“藥也做了,話也說了,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桓逸慢慢收斂了笑聲,在她耳畔輕輕呵氣,喃喃低語柔聲蠱惑,“是想早日給我甜頭?什麽甜頭?現在能給了嗎?”
白簡被他的氣息弄得渾身發軟站立不穩,小手輕輕抓住了他的衣衫,羞紅了臉,并不答話。
“告訴我,墨兒,想給我怎樣的甜頭?”桓逸輕輕低頭吻她,從額頭到下颌,從青絲到頸項,那般的溫柔、那般的撩撥,“是這樣的嗎?現在可以給我嗎?”
“嗯。”白簡仰頭迎接他綿密的吻,酡紅着臉,迷離着眼,輕輕點了點頭。
桓逸打橫将白簡抱起,穩步走向了床榻,放下了帳幔。
帳幔內大榻上立一枕前繡屏,繡着新綠對羽葉并粉紅合歡花。帳內塗金銀熏爐內正爇着鵝梨沉香,香氣甜而沉,放佛也浸染了情人間暧昧迷離欲語還休的味道。一對琉璃燈盞中燭火暖暖,籠罩得帳內朦朦胧胧、似明非明。
桓逸含住了白簡的雙唇,溫柔地吸吮着,又慢慢将唇移到了雪白的頸項、珍珠般的鎖骨。吻之所至,衣衫漸寬,雪肌漸露。青絲鋪展于身下,胭脂色的繡被上佳人玉體橫陳,襯着雪白柔嫩的肌膚放佛是珍珠一般瑩潤。她的雙手不知所措,抓皺了身下的錦被,随着他漸行漸下濕濡薄唇的肆意采摘,越發地難耐輕吟。他的唇舌尋向深幽分花拂柳,齧舔抵探,萬般折磨。未開桃蕊,怎禁他浪蝶深偷;半折花心,忍不住狂蜂恣采。白簡渾身癱軟,眼神迷離,嬌喘款款,那嬌喘在這香氣氤氲的帳中愈發顯得蝕骨勾魂、魅惑誘人。
“你……”白簡微微仰起頭,顫抖着說出了一個字,溢出口卻成婉轉低吟。谷地濕澤,晶瑩誘人;雙腿微曲,欲迎還拒;桓逸複又尋到她的唇,将唇齒間她的味道渡給她嘗,微鹹而甜。他的唇堪堪含下了一朵粉紅顫袅,一只大掌揉捏把玩着一團雪桃。她承受不了這樣無止盡的溫柔折磨,在他身下輾轉扭動,似要躲閃又似索取,卻惹得他粗喘緊繃。
他沉身而入,初破如割;她含淚仰受,落紅如花。他伸出雙手輕輕抱起她,溫柔憐惜地輕吻,等她痛消等她眉展。她那麽濕熱又那麽緊致,那麽柔美又那麽嬌豔,讓他強忍住蠢動想要好生憐惜。
她展眉舔唇腰肢輕擺,雪丘嬌蕊紅透,玉體骨已酥軟,婉轉低吟求他恣意愛憐。他雙眸火熾沉腰深刺,幽谷蜜澤藏身,猛沖、慢撚、輕抵、厮磨,來來回回、深深淺淺、輕輕重重、快快慢慢。
白簡在桓逸的身下顫抖着,腦海中朦朦胧胧浮起那首“幾見纖纖動處,時聞款款嬌聲,粉融汗消流山枕”的詩,說的不就是此時的自己?那詩中字句跟帳內的春|色相比,還是含蓄了些。她的嬌聲,她不能抑制的嬌聲,讓她自己聽着都覺得淫靡不堪。他的汗混合着她的汗,沾了彼此一身。
白簡的臉龐越發的紅豔,渾身也浮起了一層淡淡的粉紅,幽谷深處一陣一陣地絞緊,雙手緊緊抱住桓逸的頭,一句句泣不成聲,卻是“逸……逸……”
“墨兒,繼續叫我的名字!”桓逸越發勇猛,沉聲命令。
“逸……逸……”白簡仰身貼向他。
“我的墨兒……”桓逸愈發急狠,粗喘低喊,滾燙澆灼,身下的人兒早已承受不住,癱軟成泥,汗濕繡被。
半晌。桓逸起身擰了條濕帕子擦拭幹淨二人的身子,将帕子扔于帳外,将猶自癱軟的白簡納入懷中,眉眼間俱是柔情,額觸額地柔聲問:“墨兒給我的甜頭我喜歡,真的好甜。我給墨兒的,墨兒喜歡麽?”
“嗯。”她在他溫熱的懷中輕輕點了點頭,妩媚而滿足地笑,一雙手撫在他胸口,卻是歡餘困極,昏昏欲睡。
“睡吧,墨兒。”桓逸輕輕吻了吻白簡的額頭,拉起錦被将兩人蓋好,也沉沉睡去。
白簡醒來時見桓逸早已穿戴整齊梳洗完畢,猶自躺在塌上輕擁着她,見她醒了,越發笑得柔和。
白簡剛欲起身,卻“嘶”地一聲輕哼,眉心一蹙,卻是股間撕扯着疼。
“怎麽了?還疼嗎?”桓逸憐惜地問,就要掀被去看。
“不要看……”白簡按住了他的手,羞紅着臉,嗫嚅着說,“昨夜歡愉的時候并不覺得疼……現在……好像是腫了……沒事的……”
桓逸暗地責怪自己還是索取過于激猛,眸光在看見白簡肩頭滑落的錦被後卻灼熱起來:她的上身布滿了他親吻出的紅痕,紅痕與粉蕾交錯,看得他情熾欲烈。強忍住欲念,伸出雙手将了她抱出帳幔,放進帳外屏風後的浴桶中,将她長發擱在桶外,緩聲道,“泡一泡吧,會舒緩許多,我去給你端早餐。”
浴桶裏漂浮着花瓣,水溫剛剛好,白簡在木桶裏舒服地閉上了眼。
沐浴梳洗罷,見桓逸已經在案幾上擺好了紅棗蓮子桂花粥、素炒的青菜和肉包,他滿眼含笑,“這粥煮得正好,軟軟糯糯的,你定會喜歡。”
白簡喝了口粥,果然煮得極軟極糯,微甜,入口即化,她也真的是餓壞了,喝了一碗粥,吃了四只小肉包和大半盤青菜,還覺得不飽,桓逸笑着,又着人去盛了一碗粥過來。
用過早餐,桓逸拉着白簡的手,笑意中卻別有所指,“到園子裏坐坐吧,正好商量一些正事兒。”
兩人在園中木亭內坐下,亭子四周都是品種各異、顏色各異開得妖嬈的菊花,觸目一片燦爛。
“關于昨晚說的,能讓我假裝……的藥,墨兒可否能調配出來?”桓逸一展臂,輕輕摟過白簡靠在自己的肩上,緩聲輕問。
“可以是可以的……但是,這種事情,怎麽跟皇上和衛太傅交代?這種事情……對于男人來講,都是羞于啓齒的吧?” 白簡知道這個借口的确是個好借口,畢竟誰都不願自己芳華正茂的女兒嫁到一戶永遠守活寡的人家,只是……堂堂一個王爺,這樣糟踐自己,是不是太驚世駭俗了?
“墨兒……”桓逸輕輕嘆了口氣,臉上神色難辨,“這王爺做久了,有時候真是一種負累。”日光通過桂樹的枝桠灑在桓逸的臉上,在他好看的臉上印下了斑駁的光影,也讓他看起來有些寂寥。
“如果我所料不錯,皇上一直處心積慮的在找機會要大力打壓衛黨。衛太傅最近這些年在朝堂上的權力太大了,各部諸卿中也沒少安插自己的黨羽。皇上也連帶着想打壓打壓我,我這幾年軍功太高,雖然領兵回來軍權上交只有勳爵無甚實權,但他心裏也着實有些忌憚我在軍中的威名。他想一直用我,又不希望我坐大。無非,就是制衡罷了。”桓逸冷漠又失望地嘆了口氣。
“于是,才會賜婚。我離開安陽之前,衛黨那邊的行為越發的嚣張,想必皇上暗中已經收集了不少有力的證據,只是耐心地等我和衛蕙成親,等着衛氏跟我過往再緊密一些再動手。我卻不想攪進衛黨的渾水中,也不想現在被皇上打壓,我需要保存實力對抗暗處的敵人。想殺我的人太多,我相信皇上也不會放手讓那些在暗處的人去殺我,他只是想壓制壓制我,不曾想要我的命。更何況,想殺我的人,也不僅僅是想殺我那麽單純。”
白簡安靜地聽桓逸緩聲跟她講這些争鬥與利弊,她縱然聰慧博志,卻沒有太多心機,也不甚明白權勢之後盤根錯節的利益糾葛。她想安慰他,卻不知如何開口,只好伸出手輕輕環住他的腰。
“你可知道唐朝的喬知之與他的婢妾窈娘的故事?”桓逸話鋒一轉,輕問懷中安靜乖巧得像只貓咪的白簡。
“知道。窈娘因為身份低賤,身為官員的喬知之不能娶她為妻,便甘願不婚,卻不想被武延嗣強奪了窈娘,窈娘帶着喬知之的情詩投井,而喬知之也受武延嗣遷怒被害而亡。”白簡心裏大約明白桓逸想說什麽。
“淡墨,” 桓逸第一次喚白簡的乳名,扳直了她的身子,爍爍目光直逼她的流波水眸,正色誓問:“從現在到我死,我只願娶你一人;如果不能,我也寧願不娶。你可願信我?”
白簡擡起頭,也直視進他的眼睛,半晌,沉緩而堅定地吐出三個字:“我信你!”
“可否願意一直跟着我,無論貧賤富貴?無論有無名分?”他依舊沉聲正色,像要與她一同明誓一樣。
“我願意。”她毫不遲疑。
“如果……如果跟着我會一直涉險呢?如果要委屈你聽我的話呢?可否願意?”桓逸的話有些微的遲疑,他心中已經開始歉疚,為即将發生的一切。
“我願意。”白簡反而笑了,笑得妩媚如陽光般炫目,“但是,你以什麽來交換我的這麽多願意?”
“我這一人一心,後半生,就交付與你了。”桓逸鄭重誓詞。
“好。”白簡輕笑,心下隐隐感覺到一些什麽,卻也未曾細想,就想着一切都聽桓逸的安排就好。
“墨兒可喜歡這宜州城,可喜歡我這府邸?”桓逸複又抱緊了她,在她耳畔厮磨,輕聲細語。
“喜歡。”
“在宜州城我不是安寧王,只是一介尋常富貴的男子,我也喜歡呆在這裏,這廿餘日,是這麽多年來最甜美的時光了。”桓逸的語氣沾染着一絲的眷戀和傷感,轉又笑問:“墨兒以後教我醫術或者煉香好不好?”
“好。”愉悅輕快的回答。
“這個送與你,算是我們的定情信物。”桓逸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條形檀木盒,打開來,玄色絲絨上托着一支晶瑩剔透的白玉梅花簪,打磨光滑的枝幹頭上一朵已開的梅花伴着一朵含苞的蓓蕾相依偎,煞是好看,“我喜歡墨兒身上的冷清梅香,想着墨兒也定是喜歡梅花的,就特意着能工巧匠打了這支簪子,墨兒看看喜歡不?這圖案,是我親手畫的。”
白簡笑盈盈地接過那簪子仔細端詳,梨花白色,質地致密細膩,通體無瑕,水潤透亮,雕工精細,一看就是價值不菲;更難得的是桓逸親手畫的樣式。
“拙然,我喜歡,你幫我戴上好不好?”白簡欣喜非常,微微低頭,将手中的簪子遞給他。
“好。”桓逸接過簪子,在她的青絲髻上端詳了一會兒,找到了一個妥帖的位置插上去,薄唇輕啓,“玉簪配佳人,相得益彰。”
這塊上等的梨花白白玉,是當年母後在世時賞給他的,多年來一直妥帖收藏着沒動。甫到宜州城,桓逸便去書房的暗室,找出這塊玉料,拿去宜州城最好的玉雕師傅那裏,重金求他按他畫的式樣打磨出一支簪子來。
那玉雕師傅端詳着整塊玉料,不禁嘆息道,“公子,這麽上等的一塊玉料,只雕一支簪子,太浪費了。若信得過老朽,就将剩下的玉料交給老朽吧,老朽雕制好以後,送到府上,按工取酬,如何?”
“如此,就有勞老師傅了。”桓逸感謝老師傅的心意,知者愛物,那老師傅舍不得糟棄這玉,他自然又多囑咐了幾句,“老師傅,我這簪子是送給心愛女子的信物,還望老師傅能多多費心。那剩下的玉料做成的物什,以後,也要是送與這位女子的。”
老師傅捋須含笑,“公子放心,老朽明白。”
桓逸收回思緒,看着面前的可人,心想着,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來宜州城、才能将那未雕琢好的白玉物件兒送給她了。不過,這一生還很長,總會有塵埃落定的那一天的。
北回安陽城的路上,看似平安順利,白簡卻不知道,桓逸在暗中安排了多少護衛,也不知道在看似平安的行程下,已經發生了幾次襲擊和反襲擊,已經流了多少人的血。
貞和帝心底忌憚桓逸在軍中的軍威,他顧忌得不錯,桓逸即便現如今并無半分軍權,但如若振臂一呼,軍中響應者也定能引起嘩變。貞和帝素知這個三弟對他忠誠敬畏,也知他并無異心,但長久坐于龍椅之上,便見不得下面的臣子哪個勢力沖天一枝獨秀。于衛密如是,于桓逸亦如是。
貞和帝并不知桓逸暗地裏養了千名藏行于市井山野的暗衛,這些暗衛在世間已經是“死人”,他們早已“殁于沙場”。
桓逸坐在馬車裏,聽完耿一介在他耳畔耳語之後,揮了揮手,示意耿一介退下,臉色越發的冷漠。伸手輕輕撫着枕在他腿上白簡的秀發,眼裏更多了幾分厭倦和冷然。他倦了,也累了,一身的血腥味兒,也想洗掉了。
皇兄與他總算親厚,縱然起了打壓之心,但并無殺意。這麽多年的兄弟情分,也許,該找個合适的機會,畫一個相對圓滿的結局了。他會送他一份厚禮,是他這個做弟弟最後的仁至義盡,在這尚算親厚的兄弟之情沒有侵蝕殆盡之前,彼此留些好念想以供日後回憶吧。
至于其他兩位兄弟,一個愚蠢可笑,一個藏得至深……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