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岐山剛踏進樂房芽的房間,便見樂房芽正在房中剛換好衣服。
雙手負背而立,怒氣沖沖地對着樂房芽問道:“昨晚去哪兒啦?!”
樂房芽見樂岐山如此神色,便已猜到一定是自己徹夜未歸的事情被他知曉了。
“昨晚女兒是進宮去了,惠妃姑姑有要事召見女兒,并且還讓女兒為此保密,誰也不能提及,所以女兒才沒有向爹爹禀報。”樂房芽圓了個謊道。
“你說是惠妃娘娘召你入宮的?”樂岐山有些狐疑,既是惠妃召她入宮又為何要在晚上,而且行事還如此的神秘,連他也不能得知。
“正是如此,否則女兒怎麽可能進的了宮門呢,不過事關惠妃娘娘,還望爹爹不要幹涉的過多,畢竟惠妃娘娘說了只讓女兒一人知道此事便可。”
見樂房芽說的确有此事,也不好再多追究什麽,既然是惠妃的主意,那他也無話可說,只是想不通他這個妹妹還有什麽事好瞞着他的呢?
“既是如此,回來就好,日後晚上出府,還是同爹打聲招呼為好,如今世道不那麽太平了,你一個女兒家傍晚出府,要是遇見了危險又該如何是好?”
“是,爹,女兒明白了。”樂房芽颔首低眉。
“好了,快去前廳用早膳吧。”樂岐山轉身剛要出去,迎面便撞見趕來的齊氏和樂景齊,随即一言不發、插肩而去。
齊氏和樂景齊一同走進房門,見樂房芽已經回府,而樂岐山也不再追究什麽,這才放下心來。
“你上哪兒去了你!”齊氏氣憤地掐了一把樂房芽,樂房芽吃痛地叫了一聲,随即閉不作答。
“娘,只要妹妹平安回來了即可,爹都不再追究了,您又何必呢?”樂景齊勸慰道。
“你個小兔崽子,你懂什麽!你妹妹如今是越發的不像話了,以往做什麽還會同娘商計商計,如今是翅膀越來越硬了,根本就不把為娘放在眼裏了!害得你娘方才在衆人面前出醜,現在連那個四房的人都敢跟你娘蹬鼻子上臉的了!看來最近是讓他們過的太好了!”
齊氏眼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想起了什麽,繼而又道:“過些日子就是你們祖父的祭日,每到這個時候,你爹都會前往江州老宅住上個一段日子,到時候,且看我怎麽收拾收拾這幫小賤人!哼!”
“您就不能消停消停?”樂景齊甩下這句話奪門而出,他實在是想不通他的這個娘親怎麽總是如此睚眦必報、心胸狹隘,連帶着他的妹妹也跟着學壞了。
“嘿……這個兒子還是我生的不是?!”見樂景齊奪門而去,齊氏不由得納悶,再看一眼樂房芽,卻是沉浸在沉思當中,自從她這個女兒與那皇帝在一起後,便越發的心事重重,令她猜也猜不透。
“你莫非是又進宮找皇上去了?”齊氏旁敲側擊地打聽着。
“難道娘真的甘心讓女兒就這麽被人甩出去做一個什麽守城大将的将軍夫人嗎?”樂房芽眼神犀利地反問道。
齊氏被她這一反問,有些唬住,可随即還是反應過來道:“你一個庶出的女兒能做個将軍夫人你就知足吧,再折騰下去,還指不定會生出什麽事來,你怎麽會是你那個惠妃姑姑的對手,你可別忘了,她能将你一手扶持捧上枝頭變鳳凰,也能将你一棒子敲回原形!你如今開罪了她,在她的寝宮中勾引了皇上,令她顏面掃地,她能為你指一門親事,那完全是看在我們相府的面子上,你又何必想不通呢?!”
齊氏這一次算的上是苦口婆心,只是她忘記了她女兒在仇恨中一步步将自己的野心越養越大,但凡是能壓住樂逍遙的事情,她都要去搏一搏,庶出又怎麽樣,等到真正成功的時候,誰還會在意你是什麽出身?
就像她那個草包嫡姐,一朝翻身,所有人在意的只有她如今身上的光輝罷了!
“女兒心意已決,娘親您也不必再勸,再給女兒一些時日,女兒一定會令您刮目相看。”
“唉……”齊氏見樂房芽是鐵了心如此,便再也奈何不得,知她即如此信心滿滿,便也不再多說,長嘆一口氣後,徑直出了房門。
樂房芽伸手捋了捋胸前垂下來的一縷頭發,仔細思索着昨夜皇帝對她承諾的那些話。
皇帝确實開始慢慢依賴她,她也将皇帝惹的對她更加欲罷不能,只是還是不能立馬就給她一個名分。
他說如果實在是不願意嫁給司徒顯,那就再給他一些時日,等這段時間戰亂平複一些,他也好許她一個正經名頭。
在皇帝面前,她只能以真情為引,不能太過表露出自己對名分有多重要,故而她只能選擇相信,選擇再等上一些時日,希望這一天能夠早些到來,如此她也就不必這般躲躲藏藏的了,害她每一次進宮都得提防着惠妃的眼線。
樂房芽沒有去前廳,而是直接去了樂逍遙的院子裏。
見樂逍遙和丫鬟們正在院中散步,定睛收了收心中的恨意,才緩緩幽幽地走了過去。
“大姐今日好雅興啊,賞花兒呢。”
樂逍遙見是樂房芽來了,也不接她的茬兒,只是那般定定地站在那裏,看她到底想要說些什麽。
“這是大姐的東西,妹妹前來歸還。”樂房芽見樂逍遙裝聾作啞,心下雖恨得不行,卻還是從衣袖裏掏出金牌通行令遞給樂逍遙。
樂逍遙看了看,一把取過通行令道:“事情都辦妥了?不知二妹被封了個什麽娘娘啊?”
樂房芽咬了咬牙,知道樂逍遙這是在奚落自己,頓時被嗆的一時說不出話來,随後才慢悠悠道:“哼,什麽名分是遲早的事,倒是不知姐姐還要和別的男人厮混多久才敢讓爹爹知道呢?”
厮混?
樂逍遙不解,這樂房芽怎麽知道她的生活日常,又怎知她與誰厮混在一起了,難道指的是她與覃霍元嗎?
她那是厮混嗎?她不覺得啊!
“誰是厮混尚未可知,那我便恭祝妹妹早日能色誘得一個名分了,否則可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賠了夫人又折兵啊。屆時連司徒大哥都不想要了,可就真的難嫁出去了。”
樂逍遙懶得再與她逞口舌之快,說完便轉身走人,看都懶得再看她一眼,徒留樂房芽在原地被氣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