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起風了,他卻還未醒。

不多時漸漸地下起了小雨,雨開始大了。

秋風秋雨連綿不斷,雨絲從窗口鑽了進來。

糟糕,睡的那麽死雨淋了怕也不知道吧!她把他取下的窗簾拿了過來,爬上窗臺重新挂上。

可是窗簾太單薄了,擋不住風雨。

她又把其他的也挂了上去,但是風一吹又飄開了。

她只得用手拉住窗簾下端,總算擋住了些許風雨侵襲。

天已經全黑了,他身上又開始泛出那種溫潤的光澤了。

奇怪,靠近他時會有種溫暖的感覺,因為他身上的光華嗎?

雪衣緊緊拉着窗簾下角,所以再大的風雨也進不來。要說這窗簾還真不是一般的布料,看似輕薄卻柔韌性很強,而且還能防風!

為了這個可惡的家夥,這麽做值得嗎?

她想了想,最後肯定的點了點頭。就算是個陌生人也應該幫助吧,何論他救了自己,還在保護着她最牽挂的人呢!

長夜漫漫,凄風苦雨,再也沒有比這更難挨的了。她站的久了就感到有些累了,于是靠着牆坐了下來,幸虧窗簾很長,她即便是坐着也可以拉住。

他醒來時天已經亮了,陽光透過窗簾照了進來。

然後他看到了奇怪的情景:窗上挂着好幾層窗簾,卻似都已浸濕了。那白衣少女瑟縮在窗下睡着了,她的身下緊緊壓着窗簾的下端。大約是姿勢不舒服,所以睡的不甚安穩,下巴不住的磕在膝蓋上。

她肩頭衣裳還有水跡,可是哪兒來的水?

他自己全身可一滴水也沒有呀?他站起身環顧四周,發現除了自己坐的地方是幹的以外,窗下的地面上隐約有水在流動。這才意識到昨夜大概下了一場雨,而自己身上幹着是因為窗簾阻隔。

可她幹嘛坐那兒呀?手裏還抓着窗簾。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納悶着的時候雪衣已醒了,因為一整夜沒有睡好所以沒有精神,雙手早麻木了,又酸又疼,她打了個呵欠,輕輕揉着麻木的雙手。

擡起頭時看到他正奇怪地望着她,帶着一種玩味和探究的眼神,似乎她很有趣。

“你在玩什麽呀?”他漫不經心道。

“玩?”她一怔,他竟以為自己在玩?唉,遇到這麽笨的人也沒辦法。她扶着牆壁站了起來,雙腿難受的緊,全身都難受極了,他竟以為自己在玩。

她什麽也沒說,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默默走開了。衣服有些潮濕,沾在身上涼津津的,很不舒服。

他突然從後面趕了過來,不等她回過頭來便伸出右掌抵在了她的背心,她一掙,竟然掙不脫。只感覺到一股暖和的熱流從他掌中緩緩吐出,在她全身蔓延。過了片刻之後,他緩緩撤掌,而此刻她的衣服已幹了。

他怎麽可能不明白呢?除非是傻瓜,若是傻瓜,又怎麽可能成為玄機樓東樓主呢?

若是傻瓜,怎麽可能憑着自己的記憶力記住東樓所藏的所有機密呢?若是傻瓜,又怎能将明空心法修煉到十二層呢?

“喂,你看着!”那古怪的少年第一次用比較平和的語調和她說話。雪衣轉過了頭,看着他走過去,阿紫窗邊牆壁上雕琢着蓮花圖案的花蕊中摸索了一下,然後輕輕按動,就聽的“砰”“砰”“砰”一連串撞擊聲,然後那空空如也的窗洞竟然從窗框的上下各彈出了一塊木板,然後随着撞擊聲很快接上了!

“以後下雨的話,其實不用那麽辛苦的。”他指了指那個機關道。

雪衣的臉刷的一下全紅了,立刻就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果然,自己的行為在他的眼裏是犯傻,而且傻的無可救藥!可是,她又怎麽會知道那裏有機關?她還以為這個人住的地方古怪,所以肯定也和別人的房間不一樣,哪裏想到窗簾不過是個擺設而已……

以後,打死都不要多管閑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