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倩兮剛伺候樂逍遙沐浴完,就不見了采凝,不由得有些納悶。
“這個小妮子,趁小姐喝醉了這是上哪兒偷懶去了。”
倩兮為樂逍遙穿好入睡的裹衣,将樂逍遙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床上。
見房中也沒有別的事,便也伸了伸懶腰,有些疲乏地往自己房間走去。
遙遠天空,布滿了雲霞,太陽收了光芒緩緩落下。
随着太陽的西垂,天空霎時暗黑了不少,風吹起紗窗,隐約看見齊氏的房中跪了一個人。
“只要夫人肯放過我和妹妹,奴婢……願意為夫人做事。”
說話之人言語凄楚,聲音輕的仿佛只有她自己能聽得見一般。
她只恨自己沒能有個好的身世,才會處處受人以柄,被人拿捏踐踏。
齊氏坐在房中的軟椅上,細指捏着一顆葡萄輕輕地塞進嘴裏,緩緩道:“你放心……只要這次的事情你給我辦好了,之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也不再糾纏你和你妹妹,還可以給你們榮華富貴。”
“不知夫人,想要奴婢怎麽做。”一直低着頭的采凝,終于擡起來望着齊氏,她很清楚她自己在做什麽。
她的命不重要,但是她妹妹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她不能害她妹妹無辜受累,至于樂逍遙,她愧對她的,願意親自來償還。
“很簡單,你只要把這個放在樂逍遙的茶杯裏就可以了……”齊氏将桌子上一小包紙包着的東西往前一推,見采凝面色驚訝,忙又補充一句道:“放心……這不是毒藥,我還不想她那麽快的死掉,我和她的賬,我要慢慢兒慢慢兒一筆一筆的跟她清算,你只管照做就是,事成之後,我自然會放了你的那個好妹妹……”聲音柔軟,絲毫聽不出有任何惡毒的心思,可偏生就是那樣的惡毒。
“倘若不是毒藥,那又是什麽?”采凝一臉嚴肅地詢問道。
齊氏立直了身子,眼神淩厲地盯着采凝道:“這你就不用管了,照我說的做便是!”
采凝遲疑了片刻,其實她的心中早有決斷,只是始終都跨不過去良心這一道坎兒。
最終,還是站了起來,上前将桌上的那包東西塞進了袖子裏,齊氏也重新悠哉悠哉地躺進了軟椅裏。
“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還望二夫人信守承諾。”采凝轉身,大踏步往門外走去,此刻天色昏暗,極少有人注意到她。
在采凝剛踏出房門的那一刻,齊氏的唇角不自覺地往上勾了勾。
“哼……想要跟我作對,就得付出一定地代價,任何人都是!”
回到樂逍遙的房間,并沒有看到倩兮,想必是休息去了。
遠遠地瞧見樂逍遙正躺在床上睡覺,采凝輕輕走至桌邊,從茶套裏取出一只杯子,背對着樂逍遙悄悄地将那包粉末倒進了茶杯之中,随後連忙用茶水沖散,令人看不出一絲痕跡。
“嘿……你這個小妮子,一回來就找不着你人了。還以為你在房裏面休息,結果到處都找遍了連個人影都沒瞧見,這會兒是從哪裏冒出來了?”倩兮甩着手帕從門外走近。
“方才管家找我有點兒事,所以就過去了一趟,倩兮姐姐不休息休息嗎?今天你都折騰一天了。”采凝握緊了手裏的油紙,小心翼翼地藏進了袖子裏,生怕被敏銳地倩兮察覺。
“還說呢,可氣的很,好不容易剛躺下小眯了一會兒,就被一個丫頭吵醒了來,說的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反正都醒了,便起來看看你回來了沒有,省的等下小姐醒了見不着人。”倩兮走至采凝身邊,見采凝在泡茶,忙道:“渴死我了,不如這一杯先給我喝吧,反正小姐還沒醒來呢。”
說着,便動手端了起來,采凝連忙拍了拍倩兮的手,忙将茶水奪了回來:“去去去,自個兒泡去,我這杯可是專門為小姐醒酒而倒的。”
見采凝将茶拿走,倩兮不由得打趣道:“喲……瞧瞧……緊張地跟什麽似得,我自個兒倒還不成嗎?”
說着,倩兮自己提着茶壺重新倒了一杯茶來喝。
采凝這才放下心來,端着茶緩緩走至床頭,搖了搖樂逍遙道:“小姐……小姐……”
樂逍遙輕哼了一聲,徐徐睜開眼,見是采凝,便掙紮着起身,醉意朦胧道:“采凝……我這是在哪兒啊……”
“小姐……這是在您自己的房間裏啊,您已經睡了一下午了,快來喝杯茶吧,好醒醒酒。”說着,采凝将茶水小心翼翼地遞至樂逍遙面前。
樂逍遙也的确是渴的很,不由分說地接過茶,一飲而盡,随即又醉醺醺地重新睡了回去。
“還醉着呢?”一旁的倩兮擦了擦嘴,放下茶杯問道。
“可不嘛,還真是喝大了,連自己家裏都認不得了。”采凝從床頭起身,将茶杯重新放回桌上。
“你且去休息一會兒吧,我來守着便是。”倩兮對着采凝道。
“不了,還是倩兮姐姐你再去歇會兒吧,記得先去吃點東西,這兒我來看着便是,左右我也睡不着。”
聽采凝如是說,想着有她在,她也沒什麽好不放心的,忙應承道:“那也好,那就辛苦你了,我就先下去啦。”
“嗯。”采凝點了點頭,見倩兮轉身離去,心中的大石這才落了下來。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樂逍遙便開始在床上不停地叫喚起來,嘴裏不停地喊着熱。
采凝上前仔細查看了看,也很是奇怪,今夜的天氣有風吹來,并不會令人覺得悶熱,反倒涼爽無比,可樂逍遙卻是熱的渾身發燙,甚至連被子都全然踢了,裹衣也都被她自個兒扯開。
“采凝……我熱……”采凝打濕了帕子,為樂逍遙擦了擦臉,大約是觸及到采凝那冰涼的手,樂逍遙便一把抓住采凝直喚着熱。
忽然,采凝一個心驚,好似想到了什麽……
難不成二夫人給她的藥,竟是春藥不成?
否則大小姐怎麽會這般模樣,一張臉紅撲撲地燙的不行,整個身子都跟在火爐上燒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