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

話說那次的深夜緊急召喚,那不是特殊情況嗎?!

錦媚覺得是不是自己太一廂情願了,可是她轉過頭去,面無表情地說到,“在你的傷口愈合之前,我每天都會來的。不然我會心有不安。”她能說,我不來誰給你上藥啊?難不成看着你因為一個小傷口而感染死掉嗎?但這樣說似乎太惡毒了,這些可憐的有錢人。想了想,又覺得自己實在是多慮了,他們要想有人陪伴和照顧,難道還會沒有人願意嗎?不過,自己堅持這麽做,不過是求個安心而已。

然後錦媚就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莊明皓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心中愕然,如此,倔強而執拗的女子,也是個執着而有擔當是人吧!

作者有話要說:

然後,錦媚就每天都準時來給莊明皓換藥,不怎麽愛說話,臉上也沒太多的表情。莊明皓在沒有應酬的時候,竟也早早就回家了。常常都是他回家時,錦媚已經等在那裏了。

有一天,在上好藥以後,莊明皓拿出一把備用鑰匙給錦媚道:“這把鑰匙你暫時拿去用吧,這樣就不用每天都站在門口等我了。”

錦媚明顯愣了愣,忽而就淡淡笑起來,“莊先生,謝謝你對我的信任,但是我不能拿這把鑰匙。沒關系,反正除了工作的時候,我都還蠻閑的,我每天等你就好。”

莊明皓也沒再說什麽就收回了鑰匙,心裏卻有些悵然若失。

這天,莊明皓又早早就回家了,破天荒的,沒有看到在門口等候的身影。是自己回來的太早了嗎?莊明皓苦笑。

然後開門進屋,去書房處理好了餘下的事務,姬錦媚都還沒有來。他又随手從書架上抽了一本書來看,心思卻完全不在書上。

她,為什麽還沒來?

然後,又覺得自己特別傻,自己是在漸漸習慣和依賴她了嗎?

這真可怕,不是嗎?!這些年,他都是孤身一人,父親去世後,他就連最後有的一點精神寄托都沒有。再沒有人在他生命中占據住那個叫做“重要”的位置。而她,不過是個陌生人,很快,等他的傷口一痊愈,她就會走出他的世界了。

萍水相逢,擦肩而過。莊明皓腦子裏突然蹦出這兩個詞。

其實,真的很喜歡每晚回家的時候,有一個人在等候着的感覺呢!其實,真的有點期待每天都可以見到她呢!這一刻,突然有一種想要安定的感覺。

快十一點了,她的身影仍舊遙遙不見。

她不會來了嗎?不告而別?無疾而終?

錦媚今晚忙得頭都暈了,護士長臨時安排她替某個人的晚班,結果才剛上班就有救護車擡出擔架,是個出車禍的人,傷得很重,滿身是血。她忙着填表格,幫忙止血,做簡單卻有效的處理,等着醫生準備好手術。這種事見得多了,心裏早已麻木了,可是還是忍不住在內心祈禱,這次他們可以拯救一個生命,望上天垂憐。

生命如此美好而脆弱,可是有太多的時候他們都是無能為力,心有餘而力不足,便是最最悲哀的事情吧。除了為其輕輕拉上白布,願他安息,再也做不了更多。所以,工作的時候,錦媚向來都是嚴肅而認真的,心無旁骛,這是人命,怎容亵渎?!

一切事情都處理完畢,回到休息室時,已經快到淩晨了。錦媚剛想趴下小憩一會兒,這才猛然想起自己忘記和忽略的事情,想了想,他應該還沒睡吧,就撥了個電話。

莊明皓是被驟然響起的手機鈴聲驚醒的,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窩在寬大的辦公椅裏睡着了,那本書也不知何時落到了地毯上。他拿起電話,也沒注意來顯,就接通,“喂~”

“莊先生嗎?不好意思,我今晚夜班,忘記給你電話了。要不,明天早上我下班後,順便來一趟給你換藥吧。現在傷口已經有些要結痂的趨勢了,需要好好護理,不然就又會惡化的。這樣下去,應該用不了三五天它就會結疤了。”

錦媚的聲音很柔美,卻有一股掩不住的疲憊。莊明皓聽到她的聲音覺得心裏有說不出的安慰,卻在聽到最後一句時,心中愕然。

三、五天嗎?就,結束了嗎?

莊明皓挂斷電話,心漸漸放下,躺在床上,安心睡去。他,其實是在等她的電話吧?

第二天一大早,大概八點光景,錦媚就出現在了莊明皓的別墅面前。按了門鈴以後沒多久,莊明皓就來為她開了門。

她的臉上閃過一絲驚奇,“你起來啦?”

莊明皓明白她是沒想到自己起得這樣早,就笑着道:“姬小姐都下班了,我又怎麽好意思還睡着!”

他的語氣似有些輕佻,錦媚斂了臉上的表情,板起臉來。莊明皓自知自己言語有失,卻不想她這般開不起玩笑。

錦媚把手裏的東西放在茶幾上,莊明皓見狀也就知趣的默默解開襯衣紐扣。錦媚卻忍不住別過頭去了,明明自己經歷的也夠多了,明明又不是第一次給他換藥了,錦媚卻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莊明皓注意到她的異樣,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意。姬錦媚幫他換好藥以後,他問到,“你吃早餐了嗎?”

錦媚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吃了嗎?”

“沒有,”莊明皓那句“要不我們一起出去吃吧”還未出口,便被搶白,“那,如果不介意的話,就一起吃吧。”說着,錦媚指了指放在茶幾上套了幾層的塑料袋。

莊明皓一愣,錦媚卻接着說,“來的路上順便買的,買得挺多的,我一個人也吃不完。不介意就一起吃,我,餓了。”

莊明皓這才記起她上的是晚班,忙從沙發上站起來,愉快地說:“那我就不客氣了,先吃飯吧。”

是極其簡單的豆漿配油條,其實錦媚一早的打算就是買好早餐來和他一起吃,她是真的餓壞了。但是一進門他的那句話,突然就讓她心裏不舒服,然後就靜靜放下東西,什麽都沒說。簡直是鬼迷心竅了!鬼迷心竅想着順便和他一起吃早餐!鬼迷心竅心裏不舒服!

“是家老字號,雖然沒有響亮的招牌,但是,已經賣了十幾年的豆漿油條了。”一邊吃着,錦媚一邊解釋。說完,心下又有些後悔,是怕某人嫌棄嗎?這可是她買的耶,有錢人可能瞧不上眼,但是,某人愛吃不吃,她又何必浪費口舌。

“挺好的,我每天吃西式早餐,換換口味也挺好的。而且而且”莊明皓猶豫了一下,斟酌着自己是否該說這句話,終于心裏放棄掙紮,還是說了,“有家的味道。”

錦媚愣住了,然後就覺得臉上讪讪的,不再搭腔了。

莊明皓在心裏幽幽嘆了口氣,面對陌生人她太機警,又太敏感。

吃過早餐,收拾好桌子,錦媚就告辭了。莊明皓看着她滿臉的倦意,那句“中午一起吃飯吧”也說不出口了,祁少謙說得對,什麽時候他變得這般優柔寡斷了。看着她離去的背影,他這樣想到。

終于,傍晚七點光景,莊明皓還是給姬錦媚打了電話,約她共進晚餐。

餐廳的位置都已經訂好了,卻不想她會拒絕。彼時,錦媚還躺在床上睡覺,被電話鈴聲驚醒,拿着手機聽完對方的話,只淡淡說了句:“我還想再睡一會兒,就不去了。”

然後,沉默在倆人之間靜默流淌,錦媚卻突然又說起別的事情,“昨晚,救護車送來一個患者,出車禍,大出血,搶救無效。”

莊明皓沒想到她會突然對他講這些,半天沒回過神,只知道她說誰死了。

錦媚卻全然沒管對方反應,又說了句:“他是RH陰性血,血庫裏根本沒有儲備。當他家人趕來時,已經遲了,為什麽我不是這種稀有血型呢?”

莊明皓的心在那一刻柔軟得像一片湖,他輕聲道:“你救不了所有人,但是,沒有人會怪你。”

“他的孩子還那樣小,還不到三歲,剛剛會用軟糯糯的聲音喊‘爸爸’,他”

莊明皓心中震動,感覺到她似乎要哭了,卻不知該如何安慰,半晌才說了句:“錦媚,你不适合幹那行。”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便傳來一片忙音。莊明皓心中啞然,自己又說錯話了吧。

錦媚挂斷電話後,卻又毫無睡意了,肚子歡聲高歌,她也不想爬起來。心裏堵得慌,腦子卻是一片空白,她又何嘗不知道莊明皓說的沒錯。面對生死,她是已經麻木了,可是那些生死背後的人和故事,還是常常讓她淚凝眼眶。想了想,她的手指推開手機滑蓋,按上鍵盤:今天這頓,留到你的傷好以後再請吧。然後按了發送鍵。

她也不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