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你喊朝梣的名字?……

沈微漁坐在床榻, 烏黑的青絲別在耳垂,肩胛骨凸起,刺目的傷痕依附在雪膩的肌膚。

蕭庭訚觑見, 負手而立。

沈微漁聞到風中夾雜的龍涎香, 驚惶失措地攏上衣襟,側身瞥見不請自來的蕭庭訚。

蕭庭訚一襲金絲玄袍,頭戴玉冠, 掌心纏繞沉香佛珠, 修長如玉的指尖撚着佛珠轉動, 面容隐于黑夜,看不清神色。恰好一道斜斜的銀月籠罩在他的眉眼,露出阒寂的烏眸。

“陛下。”沈微漁驚慌起身,想要行禮。

蕭庭訚的手摁住她的肩膀,低沉的嗓音,漫不經心,“不必。”

他的目光落在她急匆匆未遮掩住的胸前春光。雪膩的皮肉,恍若寒霜皎潔, 而擠壓出的弧度,又分外引人遐想。

蕭庭訚莫名想到所做的荒唐夢,微不可見地皺眉, 挪開視線, 卻又莫名被她的一截玉頸吸引住。

沈微漁察覺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脖子上, 将胸前的衣襟攥緊,攏住春光,局促地問:“深更半夜,陛下怎麽來了。”說罷, 她用手臂擋住窺探。

她感覺蕭庭訚的目光過于危險,像是被毒蛇纏上,脊背發涼。

蕭庭訚莫不是近日心情不佳,所以想找她麻煩?

沈微漁胡思亂想,垂眸間寒風刺骨,忍不住瑟縮身子,餘光也看到蕭庭訚的影子在搖曳。

“朕恰巧路過。”蕭庭訚随意找了一個由頭,唇邊的笑意淡了不少。

沈微漁柔聲道:“原來如此。”她想起肩胛骨的傷勢,擡眸松開一只手,胸前的春光乍洩。

“不知陛下能否幫我上藥。我不方便上藥。”她柔柔弱弱地攥住他的衣角,生怕蕭庭訚不願意,眼中蓄起氤氲。

蕭庭訚明知道她故意而為,可一旦對上這雙眼眸,還有餘光觸到衣領,雪白的香肌,眼皮子抖了一下。

他阒寂的視線挪開,許是沈微漁是為他受傷,同時心裏想着,不過是給她上個藥。

因此在沈微漁懇求的目光下,蕭庭訚坐在床榻,淡然道:“好。”

沈微漁露出笑顏,将一旁的藥瓶遞給他,溫熱的纖手不經意間觸碰他的沁涼的手,蕭庭訚快速收回。

她像是毫不知情,将藥遞給他後,轉身背對他,大大方方褪去衣裳,雪白的香肌伴随刺眼的傷疤,一下子闖入他的心底。

那道猙獰的傷疤,狠狠地紮進蕭庭訚的心底。

他握着白玉葫蘆的小藥瓶,攥緊幾分力道。

沈微漁遲遲沒有等到他上藥,疑惑地出聲,“陛下。”

蕭庭訚松開另一只手的佛珠,置于床榻一旁,心無旁骛為她上藥。

他是第一次給女人上藥,手法生疏,又怕弄疼沈微漁,唇角抿緊。早知道,他應該命宮女來幫她上藥。

沈微漁察覺他手上動作過于謹慎,像是對待易碎的瓶花,垂眸溫聲道:“我之前以為陛下不會給我上藥。”沒承想,蕭庭訚今夜好說話。

“不過是看你之前幫朕擋箭,才幫你上藥。”蕭庭訚語氣平靜,望着她雪膩的皮肉,還有嶙峋凸起的肩胛骨,眼眸微微一沉。

沈微漁聞言,攥緊衣袖,嘁嘁道:“若是她人,陛下也會幫她上藥嗎?”

四周忽然萬籁俱寂,寂若無人,直到風聲鶴唳,窗牖呼呼作響,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下。

沈微漁遲遲沒有等到蕭庭訚的回應,卻感受他的指尖游離在後背,還在上藥,卻緘默不語。她不禁懷疑,蕭庭訚是不屑說嗎?

她暗自揣測,卻不想蕭庭訚一句風輕雲淡的話,打碎她的猜測。

“是。”

沈微漁一愣,旋即露出黯然神傷的神情,強撐笑意道:“陛下對每個人都好嗎?”

“沈姑娘,你僭越了。”蕭庭訚為她上藥,聞到她身上的淺香,沁人心脾,眸子黑沉沉。他聽到她脆弱的話,話裏話外仍舊不近人情。

蕭庭訚知道沈微漁不會生氣。無論他說什麽肆無忌憚的話,沈微漁都不會動怒。

果不其然,在他說完這番話後,沈微漁僅僅是緘默了一下,又溫聲地問起他的近況。

蕭庭訚沒有回應她的話。

在這場問話中,沈微漁像在戲臺上,兀自一人唱戲,而蕭庭訚是臺下的看客,吝啬地連掌聲都不願拍。

沈微漁久而久之,感受到難堪。她還好是為了那張臉,怕是還會傷心不已,想到此處,她側眸想要看蕭庭訚那張臉,不期然而然地撞見他烏眸。

蕭庭訚卻一眼窺見她胸前的雪肌春色,還有玉頸的婉約線條。他氣息稍稍停頓。

他又想到夢中景色。

沈微漁風鬟霧鬓,陷入床榻,玉頸線緊繃,水痕劃過,小腿的羅襪褪去。她的唇齒不清地“嗚咽”,纖柔的十指攥緊被褥,汗珠滾落衣襟深處。

他埋入春色,輕而易舉銜住茱萸,唇齒粗暴蹂躏。

沈微漁見他出神,還以為他在想事情,也沒有出聲打斷,反而凝望着他的面容。

她凝視的目光太久,以至于沒察覺蕭庭訚的眼眸晦暗,甚至已經回過神睥睨他。

還是蕭庭訚不堪她的“深情款款”,似笑非笑地出聲,打斷一室靜谧。

“沈姑娘。”

見她還是凝望自己這張臉,甚至有些癡迷,蕭庭訚不禁懷疑,她這麽喜歡自己嗎?

還是她是故意裝出這副姿态?可有人能裝這麽久嗎?蕭庭訚堅定的思緒,又岌岌可危。

沈微漁卻逐漸清醒過來,見他用懷疑的目光,還以為自己哪裏暴露馬腳,輕聲咳了一聲,羞赧地垂首,“臣女看陛下的聖顏出神。”

蕭庭訚收斂冷意,淡笑道:“藥已上好。”他将小藥瓶收起,起身時,身上的龍涎香沾染她身上的藥味。

他皺了皺眉,想踅身離去。

沈微漁見他難得一來,若是輕易放他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見他一眼。

故此,沈微漁然攥住他的衣角,眼裏流露幾分期望

蕭庭訚居高臨下地斜瞥她,唇角噙着若有若無的譏諷,像是天生,又像是鑲嵌在臉龐的面具,“沈姑娘何意?”

沈微漁擡眸凝望他,眼光漣漪,面容上的笑顏像是強撐,“陛下,你下次還會來看我嗎?”

“不會。”蕭庭訚若不是做了那場夢,也不會鬼使神差來看她一眼。

他不喜歡棋局出現變數。

沈微漁聽到他不近人情的話,像是受到會心一擊,烏睫顫抖,柔柔低語,“陛下此言,真是傷人。”

蕭庭訚睥睨她的面容,瓷白的面頰無血色,頸線緊繃,雪膩的春色連綿起伏,纖腰楚楚。

她許是傷心,眼尾暈染胭脂紅,唇瓣緊抿,纖手攥緊衣袖,擡眸瞥他一眼。

這一眼,似夾雜萬千哀愁。

他撚着沉香佛珠,面上無動于衷,心底平靜的湖水像是被扔進石子,波光粼粼的湖面浮現漣漪。

沈微漁卻主動走近,兩人影子相交,一绺青絲拂過他的掌心,酥酥麻麻的觸感,忽然湧入心間。

蕭庭訚往後一退,居高臨下的面容多了陰翳。

沈微漁身上的淡香似乎化為錦繡綢緞,纏住他的雙腳,将他困在此地。

“這幾日初雁都不在,我上藥不便,不知陛下後面幾日能幫我上藥嗎?”

蕭庭訚心中冷笑,他可是天子,又不是伺候她的宮人,任由她差遣。

“做夢。”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蕭庭訚卻見她凝望自己,又從衣袖裏翻出一只青色牡丹的香囊。

香囊繡着兩三只牡丹,裏頭裝着的香料是千合香。

“我在未陽宮,閑來無事便做了幾只香囊,想要送給陛下,聊表心意。”沈微漁垂眸,香囊塞在他的掌心。

蕭庭訚的手冷飕飕,像千年玄冰,沈微漁一碰,便驚懼地收回。

萬幸蕭庭訚并沒有察覺這一點,反而撚着香囊,若有所思地問裏頭裝的香料。

沈微漁如實禀告,但沒有說此香囊,也曾送過給朝梣。

蕭庭訚倒是沒想到,之前沈微漁曾說過送香囊,還真送給他。

他心情複雜,眉眼陰翳,想要還給她,可沈微漁像是看穿他的思緒,後退一步,背對他時露出一截白玉的後頸。

“若是陛下不喜歡,可以回宮命人燒掉。”她為蕭庭訚找好臺階。

哪怕香囊是她親手做了幾日。

沈微漁絲毫沒有抱怨,雙手交纏在一起,垂眸望着翠屏繡的蝴蝶,心神亂糟糟。

少頃,她聽到蕭庭訚淡然地道:“好。”之後便是大門阖上的聲響。

宮外,沈府。

沈奍一身血腥味,還未來到書房,便聽到有人自稱自己的未婚妻去見沈母,當即踅生命人牽馬。

沈母不是他的親生母親,卻勝似生母。

沈奍父母早亡,奶娘供養長大,自小他便将奶娘當親生娘親,後來考上榜眼,初入朝堂,沈母想要留在他們之前居住的小院,頤養天年。

他拗不過沈母,于是隔三岔五都會去見沈母。

然而,他沒想到有一日會自稱未婚妻的女子登門拜訪。

沈奍快馬加鞭趕到春雲巷,來到沈母居住的小院,叩了叩門,大門推開,沈母驚訝地望着他。

“阿奍,你怎麽來了?”

沈母驚訝,将他迎進門,笑着為他倒茶水,可被沈奍攔下,問起未婚妻一事。

他可不記得自己有未婚妻。

沈母卻說在他五歲那年,為他定過一樁親事,昨日來的姑娘正好拿着曾定親的玉佩上門。

沈奍:“為何之前沒有告訴我。”

“事情過去那麽多年,那戶人家早就搬走,況且你母親走得早,還以為這樁婚事成不了。”故此沈母這麽多年,都沒有當回事。

沈奍:“她現在人在何處?”

“那姑娘無處可去,想要我收留。但我想等你來定奪,便送她送到一家客棧住着。”沈母知道沈奍當了官,也不敢給他添亂,行事也謹慎。

沈奍聽聞後,跟沈母閑聊幾句,離開小院,翻身上門,打算去客棧找那個自稱未婚妻的女人。

然而,他騎馬剛到東街,遇到同僚,說是看管的刺客,一夜間莫名其妙死在牢房。

沈奍顧不上去找那個莫須有的未婚妻,快馬加鞭趕到大理寺。

他一回到大理寺,仵作已經驗完屍,眉頭緊皺說是看不出是自盡還是中毒。

沈奍環顧牢房,徘徊幾下,在一處草垛中,看到幾只死去的蟲子。

蟲子全身通白,一指長,甚少見,若不細查,絕無發現。

沈奍皺眉将蟲子收起,交給一旁的随從,正巧初雁來到的牢房,身邊跟着十三。

初雁因被杖責,傷勢還未養好,強撐無事跟着十三過來。她在聽聞此消息,好奇地将蟲子撚起,越看越熟悉,似乎在醫書裏看到過。

初雁左思右想,方才想到一件事,臉色一沉道:“苗疆的蠱毒蟲。”

“苗疆?”十三詫異。

這件事怎麽跟苗疆扯上關系。

與此同時,深巷宅府,大門緊閉。

東院廂房裏,爬滿了毒蠍子和毒蛇,若是有人闖入,必定要被吓死。

“他們還沒死透。”昏暗的廂房,傳來男人的喃喃低語。他坐在榻上,毒蛇與毒蠍都不敢與之近身。

男人面色如死人蒼白,眉眼狹長,冷冷清清的面容,透露病态的瘋意,衣袖上不知沾染誰的血跡。

夜闌風雨,烏雲密布。

皇宮內,宮人們垂首立在宮檐下,齊保訓斥偷懶的宮人。這幾人因陛下病重,久居未陽宮,也不知從哪裏來的膽子,敢在禦書房偷懶。

齊保冷着臉,一訓誡後又責罰她們杖刑。他們吓得面色煞白,齊保見此,方才滿意地命他們退下。

之後傍晚時分,齊保路過禦書房,遇到一個長相清秀的小太監,還未呵斥他大雨天亂跑作甚,卻迎面被塞了紙條。

齊保臉色微微一變,立馬将紙條藏進衣袖。

待到回到居住的宮裏,他見四下無人,悄悄看了一眼,又将其燒掉。

未陽宮,鎏金梅花樣式的燭臺,燃燒一半,窗牖晚風佛面。

蕭庭訚撚着佛珠,看她們呈上來的折子裏說跟“苗疆”有瓜葛,眉眼覆上陰翳。

他想起近日出現太多苗疆,第一次聽到苗疆,還是跟沈微漁有關系。

蕭庭訚想到那只苗疆鈴铛,雖是假的,但細究下來,隐隐約約不對,包括沈微漁身上曾中過苗疆的毒。

兩者之間,是否有關聯。

他思忖片刻,命十三去冷宮重新查一下苗疆鈴铛事情,順便過問“朝梣”。

十三的說辭跟沈微漁之前說的相差無幾。

至于死因則是感染風寒而死,沈微漁還曾為“她”立過長生牌。

蕭庭訚:“此人老家在哪?”

十三垂首,“尚未查出來。”

“你就查到姓甚名誰,死于風寒?”蕭庭訚語氣森嚴,天子威壓爆發。

十三下跪,戰戰兢兢道:“卑職失職,請陛下責罰。”

“蠢笨無能,責罰又有何用,你接着去查,生前事查不出來,死後的事情總能查出來。譬如,他的屍身葬在何處。”

蕭庭訚言盡于此,若是他還查不到,那真是無能。

十三聽聞,當即知曉怎麽去辦,于是在蕭庭訚面前誇下海口,必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蕭庭訚:“此事你若辦不好,提頭來見。還有太後近日病重,你改日在未陽宮散布消息,說太後病重被人下了蠱毒。”

十三微微一愣,太後怎麽會被下蠱毒。

可蕭庭訚瞥來的一眼,立馬将他驚醒過來,陛下莫不是想要試探未陽宮裏的誰?可這試探的人,分明也只有沈姑娘。

但沈姑娘之前不是對陛下有救命之恩,怎麽陛下還是不放心,還用太後來試探,果然天子都多疑。

十三心裏腹诽,面上卻鄭重其事地應下。

少頃,殿內又餘下蕭庭訚一人。蕭庭訚起身來到棋局,望着白日下好的棋局,修長如玉的指尖撚起一枚放在角落,孤立無援的白棋。

他思忖片刻,終究沒有給白棋找到适合的位置。

蕭庭訚收回白棋,放回其位,起身來到窗牖,望着淅淅瀝瀝的小雨敲擊青石板,草木葳蕤垂下枝條,心緒不寧地轉動佛珠。

也不知沈微漁身體如何。

自從那日幫她上藥後,蕭庭訚感覺指尖還殘留那日的痕跡,心下厭煩,命宮女去幫她上藥,想要淡忘此事。

蕭庭訚眼前浮現幫她上藥的一幕。

雨夜潮濕,青苔石階殘留落花,皇宮內萬籁俱寂。

蕭庭訚夜不能寐,幹脆執青傘,閑庭雅步,不知不覺又來到沈微漁居住的宮裏。

他靜默矗立在雨中,聽着雨聲,寒風侵肌,透過瑣門似乎能想到沈微漁正沉睡的姿态。

瑣門內,沈微漁并未入眠。

她此刻胸口疼痛不已,蜷縮地将被褥踢下床,冒出的冷汗将鬓發和衣裳打濕。

沈微漁沒想到今夜會突然疼成這般,明明白白都安然無恙,誰知到了半夜,沉睡多久的蠱母莫名蘇醒。

它似乎想要撕裂自己的皮肉,鑽出來。

沈微漁強忍着疼痛後,心裏想起朝梣怎麽沒告訴她,蠱母還會醒來,而且伴随蠱母蘇醒,難言的欲望,忽然湧入心間。

她咬住皓腕,想要忘卻身體的奇怪。

可身體的蠱母作祟,面頰還有四肢都滾燙得像個火爐。

沈微漁疼得受不了,松開唇齒,上面染着咬出血的血跡,她踉踉跄跄從床榻爬起,鬓發迤逦,站不穩地撕下青紗,跌倒在地上。

疼。

好疼。

沈微漁淚眼蒙眬,咬着唇不知所措,而地上的涼意似乎能解她的燥熱。

她不想爬起來,可身上燥熱,于是不斷翻來覆去,腳踝還有手臂似乎碰到了翠屏,磕磕碰碰的疼痛,比不上眼前的難受。

沈微漁知道再這樣下去,定然會出事,強撐最後一絲清明,踉踉跄跄地爬起來,來到床榻,摸到之前藏在瓷枕的一枚寶藍點翠珠釵,心中一喜。

她将發釵拿出來,對準了蠱母在胸口的位置,不假思索地用力紮進去。

可一只沁涼的手,不容置喙地握住她的皓腕。

“你在幹什麽?”突兀的男聲,猶如珠玉滾算盤。

沈微漁聞到了龍涎香,來不及說話,發釵被來人奪走。她心裏一緊張,想要咬住舌頭。

但來人卻看穿她的舉動,掐住她的下颌骨,“你想死?”

沈微漁聽這聲音耳熟,昏昏沉沉地擡眸,一眼看到想要見的人,眼眸一紅,最後一絲清明徹底消散,不管不顧地親了上去。

蕭庭訚聽到動靜才進來,還以為她出事,誰知看到沈微漁自顧自跪在床榻,竟用發釵想要自盡。

他飛快握住沈微漁的皓腕,阻攔她的所作所為,誰知一握住,發覺她的肌膚燙人,心裏閃過疑惑,睥睨的目光也看到她憋紅着小臉,腮幫子鼓起。

蕭庭訚立馬明白沈微漁在做什麽,立馬掐住沈微漁的下颌骨,還未做什麽,沈微漁卻反撲上來,又親又啃。

“放肆。”蕭庭訚一手握住她的皓腕,另一只手扼住她的腰肢,想要分開兩人。

但沈微漁不依不饒,雲鬓散落,面頰的冷汗冒出,唇瓣不知何時像胭脂紅,衣衫不整,一副任人采撷的嬌弱姿态。

任是蕭庭訚不用想,也明白她一定是出事。

蕭庭訚幹脆先安撫沈微漁,可沈微漁并不配合,滿心滿眼只有“朝梣”,見他竟推開自己,心裏多了怒意。

她纖柔的小腿抵住他的膝蓋,羅襪在反抗中褪去,腰間的玉帶扯開,春光乍洩。

蕭庭訚陰沉着臉色,之前兩人再親近,也不過是有幾次親吻,這次卻是糾纏在一起。

尤其沈微漁還聽不進他的話,不斷在他懷裏蹭來蹭去,甚至還用小腳又踢又踩。溫香軟玉,夾雜她的嗚咽無辜。

“你……幫幫我……”她難受的雙眼通紅,腿間水痕劃過。

沈蕭庭訚被她弄出一身火氣,心知她神志不清,冷聲道:“不準動,朕給你找太醫。”

沈微漁不依不饒,為什麽朝梣不幫自己。

他不是說會聽自己的話嗎?騙子,騙子!

沈微漁委屈地一口咬在蕭庭訚的下颌骨。然後她被蕭庭訚粗暴扼住下颌,淚珠奪眶而出。

蕭庭訚似乎沒見過她流這麽多眼淚,松開對她的禁锢。

沈微漁卻趁隙咬上他的唇,含糊不清地道:“朝梣……”

蕭庭訚本想打暈她,當聽到含糊的話,凝神聚聽,旋即明白沒聽錯,他頓時眯起眼,一手掐住她的後頸,渾身戾氣地問:“朝梣不是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