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着男人身上好聞的味道,蔣鎏從他的懷裏擡起頭來,指尖輕輕擦過傅寰好看的臉,“傅先生,今天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二天。”
傅寰低頭抵着她的額頭,目光裏一片柔情。
“這只是個開始,小蔣鎏,以後我們還有無數個日日夜夜。”
蔣鎏點着頭吸了吸鼻子,“好了,不說這個了,你不是要去以前的南街麽,我們走吧。”
傅寰點點頭,松開她,然後摟着她的肩膀。
伊河南街緊靠着山腳下,早些年是一片平房住宅,現如今已經變成了小區住宅樓,看不到以前四合院的影子,卻依然能夠站在伊河之上,看着這片青山綠水。
“我記得小時候每天早上還都要趟過河跑到山上去呢,那個時候山也沒有被開發,純天然的,甚至走着走着就會踩到別人的墓地,你還記得有一次我們去谷梁摘野棗兒,你一下沒站穩,當時就坐在了人家的墳頭兒上,那個時候我們都吓壞了,生怕擾了他們的清靜,于是就跪下來拼命地給磕頭,那個時候啊……”
傅寰想起過去的某些事情,唇角不由自主的向上彎了彎。
蔣鎏看了一眼正在回憶過去的男人,笑道:“那麽久的事情你還記得啊,真是難得。”
“怎麽?”傅寰垂眸,“你不相信爺還記得?”
“哪裏,我只是覺得現在的你日理萬機,還能把一切記得那麽清晰,喏,說實話,你是不是都記在日記本裏了?”
蔣鎏突然間想起昨天出發的時候,在傅寰家裏發現的那本伊河日記,她真的很好奇,伊河日記裏都記載了些什麽東西。
“日記本?”傅寰鳳眸半眯,“小蔣鎏,你覺得我是能寫那麽酸腐文字的人麽?”
“咳咳咳……”酸腐?蔣鎏差一點兒被他那不屑的表情嗆住,“不過,你敢說,你真的沒寫過日記?”
傅寰狹長的眸幽幽一眯,薄唇笑的肆意,大掌不老實的在她的腰上游走,“小蔣鎏,你要是喜歡看日記,以後爺倒是可以考慮每天寫點兒,但是生活瑣碎多沒勁,咱寫點兒有意思的。”
男人目光灼熱,貼在蔣鎏腰側的手莫名的有些發燙。
蔣鎏臉頰微紅,用力拍掉他的手,“你老實點兒,先別說以後,我問你,你家裏床頭櫃下邊有一本伊河日記,難道不是你的麽?”
傅寰表情一僵,因為染了笑而有些魅惑的臉頓時繃緊,他目光幽幽泛着涼光,轉身背對着蔣鎏,面朝着伊河河水。
男人嗓音有些低沉,緩道:“那本日記,是我母親的。”
“日記本設有密碼,我從來沒有打開過,但我想,那個日記本裏所記載的一定是她在伊河所發生的故事。”
蔣鎏有些後悔自己多問了這麽一句,可是好奇心放在那兒,不問她也不舒服,只不過看傅寰的表情,倒像是那本日記記載了什麽秘密一樣。
“你……從來沒打開過?是不知道密碼麽?”
“不,密碼是我的生日,我只是沒有勇氣去打開那本日記,那是屬于我母親一個人的記憶,大概是屬于她和那個人的記憶吧。”傅寰淡淡的開口,仿佛追憶某個不為人知的過往。
那個人?蔣鎏心生好奇,可是卻不知道該不該問下去。
她猜想,那個人,難道是傅寰的父親?寰宇集團的當家人?
“傅寰,我們……”
蔣鎏本是打算問他這次回來伊河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情要做,自己的手機就拼命地響了起來。
蔣鎏拿出電話,看到來電顯示竟然是鄧凱。
傅寰回頭看了她一眼,蔣鎏把手機屏幕對着他,“鄧秘書的電話,要不要接?”
“接!”
蔣鎏劃開屏幕,接起電話,鄧秘書語氣有些焦急,“蔣鎏,你在哪兒?”
“我在……在外面。”接到傅寰的目光,蔣鎏并沒有說出他們在伊河。
“傅總跟你在一起麽?”
蔣鎏看向傅寰,傅寰擰着眉微微搖頭。
“不在,鄧秘書,發生了什麽事?”
“哦,沒事,傅總真的沒有跟你在一起麽,我打他電話總是打不通,蔣鎏,如果他有聯系你,你要告訴我。”
鄧凱的語氣仍是顯得有些焦急。
“鄧秘書,可不可以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麽事?”
電話另一端的鄧凱沉默許久,才開口,“傅總被董事會除名,由執行總裁降為總經理,新任執行總裁由傅杭接任。”
這個結果,是蔣鎏始料未及的。
之前傅寰雖然有提過,但是看他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蔣鎏以為他已經有了解決辦法,卻沒想到,竟如此快的就有了結果。
蔣鎏看向傅寰,傅寰此時正點燃了一支煙,眉宇之間有一股濃郁的沉冽,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目光看向伊河對面的山峰。
“鄧秘書,結果是什麽時候出來的?”
“就在二十分鐘之前,早上七點鐘,公司就召開了董事會,董事長主持會議,宣布了這個結果。”
蔣鎏深吸一口氣,“鄧秘書,如果他聯系我,我會告訴他的。”
“蔣鎏。”鄧凱忽然開口,“我知道傅總就在你身邊,他不想接我的電話,是因為他已經知道了這個結果,但是出差那件事,已經被董事長知道了。”
蔣鎏心中疑惑,簡單的應付了一下,便挂了電話。
她擡頭看向傅寰,電話剛剛她打開了免提,傅寰全部都聽得一清二楚,男人不語,只是眉頭緊鎖着。
“傅寰,我雖然不知道你在傅家到底處于一個什麽樣的地位,可是這樣的結果,真的是你一早就料到了的麽?”
“還有鄧秘書說的出差那件事,我們本應該坐今早的飛機去榆市,可偏偏在昨晚回來了伊河,我知道我不該問你這些事情,但是傅寰,我是你的女朋友,是你的家人,我真的很擔心你。”
傅寰轉過身來看着蔣鎏,漆黑濃烈的眸宛若深沉的夜,有着看不清明的暗光,他修長的指尖丢棄了手裏的那支煙,煙落在了河裏,瞬間熄滅。
大手伸過來握住蔣鎏的手,徑直拉着她跳下了河壩。
蔣鎏被他拉着一路直走,看着周遭熟悉又陌生的環境,蔣鎏開口問道:“你要帶我去哪兒?”
傅寰不開口,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沒多久,他們穿過一片住宅區,出現在一處依舊保存完好的平房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