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喉嚨好幹……

他在床上磨蹭着腦袋,吞咽着自己的唾沫。

“嗯?渴嗎?”有個聲音從遠處越來越近,似乎是在問他。

“渴……”他用幹澀的嗓子無力的說話,聲音細微到察覺不到聲帶的振動。

一只手把他側卧着的臉扶正,随即,涼涼的清水通過另兩片緊貼着他的嘴唇進入了口中。

“唔……”幹渴的他急切的擡頭索求着那人嘴裏的水分,甚至控制不住的想要舉起手把那人的頭拉的離他更貼緊些。

吳少言的手剛剛伸出來,就碰到了另一只手,那只與他的手十指交握着,把他按回到枕頭上,限制着他的自由。

水早就被喝完了,兩人的唇舌間,熱度在一點點的上升,他不去考慮渴不渴的問題了,這種熱度讓他喜歡到全身發痛,像是久旱的人碰到了甘霖。

是夢嗎?抑或真實?

他沒有餘力去考慮。那人漸漸的放開了他,“想睡嗎?再睡會吧……”

吳少言進入了一個他掙紮着想要醒來的夢境裏。

之前看到的照片裏的那名女子挽着林中裏的胳膊,來到他的面前。

“小言,好久不見。”林中裏看着他的眼睛有着欣喜,卻多了一份疏離,就像是個友情漸漸淡了的老朋友。“忘了跟你說,我結婚了!”男人手牽着女人的手,兩人無名指上戴的戒指正熠熠發光,刺眼的讓他想要逃離。

“是嗎?……恭喜……”他努力的扯開笑容,不知道是否比哭還難看。

男人沒有在意這些,推了一下他的肩,“改天去我家吃飯啊!”說完就和那個女子有說有笑的從他身邊走過了。

吳少言甚至都沒有理由去挽留那個男人。

他把自己的雙手緊緊的握着,壓抑住自己想要追過去拉開兩人的沖動。

“你在嫉妒個什麽勁啊!”兩人走遠後,他苦笑着對自己說着。

“這都是你選擇的結果,為什麽要難過呢?”

吳少言在淩晨時突然醒了過來。也許是夢境讓他渴望蘇醒,也許是他察覺到了自己似乎連翻身的自由都被限制了。

他被夢境折磨的時候,下意識的想動一動自己身體,才發現了這一異樣之處。自己的手和腳都只能活動很小的幅度,除了上下左右十公分,什麽也做不了,就連起來也做不了。

睜開眼睛後,周圍一片黑暗,什麽也看不清,只能從外面蟋蟀的叫聲判斷出天還沒亮應該不是他看不見了什麽的。他的手用力的探着限制他自由的手腕,在兩只手的手腕上都碰到了一個毛絨絨的東西。這是……什麽?

“手铐啊。”得到回答的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把問題說出了口。

啥手铐還有毛?

不不不,這不是重點。

他為什麽被拷了起來?!

他記得斷片前好像和那個有紅紅酒糟鼻和藹又可親的博士喝酒來着呀!發生了什麽?

等會,剛剛……好像……有人說話吧……

“誰在那兒?”吳少言适應了黑暗後,才看到在離床有兩米遠靠着窗的沙發上,依稀可見一個人形的黑影。

“怎麽?三年不見,你就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麽?”

吳少言突然回想起博士的臉曾經在他面前變成了林中裏的臉。

“……阿裏?”不可能的,阿裏不是應該在國內,可能還結婚了嗎?

“我還在做夢嗎?”呵,真好,他竟然從噩夢逃進了美夢裏。

“如果我說,這不是夢呢?”林中裏起身,靠近了被他用情趣手铐綁在床上動彈不得的吳少言。然後,離吳少言越來越近,直到兩人的額頭相碰。

感知到真人熱度的吳少言像是被燙了一下的加速退開,腦袋撞到了床後面的擋板上,壓抑的輕哼了一聲。

“呵……”林中裏輕笑了一聲,“怎麽這麽冒冒失失的,很驚訝嗎?”

林中裏扭開床頭燈的旋鈕,昏黃的燈光一點點亮了起來,看到在他視線中的吳少言驚訝的瞪大雙眼。

是真的……林中裏……有熱度,有溫度,就坐在床邊,淺淺笑着的林中裏。

吳少言想起不快的夢境和那不舒服的相片。

意識還未徹底複蘇的他見到真人的第一反應變成了一句“恭喜……”

男人挑高眉看着他,“這就是你見了我後要說的話?恭喜?恭喜什麽?”

“恭喜你結婚了……”他順着就接了下來,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把夢境和現實混為了一談。而且以他剛睡醒又加上宿醉的腦子,簡直比爛泥還爛,什麽都理不清,根本都意識不到自己在說些什麽。

“我?結婚?”男人摩挲着下巴,一臉高深莫測,“你在意嗎?”

他張了張口,卻什麽話也沒有說。哪來的資格在意不在意?他們倆的關系說不清道不明,用什麽身份去在意?

不對不對,今天的重點怎麽一直是偏的。

吳少言眨了眨眼睛,終于問對了問題,“你怎麽會在這裏?”

“先回答我的問題。”林中裏無視着他的話,“如果,告訴你,我結婚了,你會在意嗎?”

他習慣性的躲避着那人的目光,“我哪來的資格在意不在意……”

男人強制性的捏住他的下巴,讓兩人視線相交。

“‘我在意’三個字很難?承認你喜歡着我很難?我最想聽的三個字,你從來都沒說過。那些話,很難嗎?”

他紅了臉,“我……什麽時候喜……”哎呀呀,要死,他的那個藍色速寫本在林中裏那兒呢不是!人衰的時候連随身物品都會出賣自己!恢複記憶後的他把這茬忘了個一幹二淨,怎麽辦,這一關怎麽才能過去?

“你到底為什麽會在這?”

轉移話題轉移話題,這個才是重點還有林中裏這人幹嘛老帶偏他。

他突然想起另一件事,福克斯博士變成了林中裏,那入會儀式呢?

“小言你知道你轉的很生硬嗎?”林中裏笑了,可是在他眼裏總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我來讨個說法。”林中裏仍然不放手,即使他扭着頭想要擺脫男人的鉗制。“之前明明在意了我那麽多年,才三年時間,你就移情別戀了?”

“你不知道這裏很危險嗎?入會儀式呢?有沒有抽血?”他的腦袋有些清醒,終于把從見到林中裏開始就想問的話一股腦問了出來。

林中裏用另一只手固定住想要亂動的他,“先回答我的問題,不然,我有大把的時間陪你慢慢耗。”

……他聽到了些啥?移情別戀?移什麽情,哪來的情啊?!

“你先回答我你有沒有抽血!”

男人靠近他咬了一口他的下嘴唇,“小言,你知道,一個正在生氣的人是最不能惹的嗎?”男人掀開他蓋的被子,他才驚覺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被除了個精光。“尤其是……一個生了三年氣的人。”

“求你了,先回答我,到底有沒有抽血?”吳少言的聲音帶着哀求,萬一抽了血的話,要怎麽辦?

“我一晚上不是都跟你在一起嗎?抽什麽血?”

他深呼了一口氣,還好。只是,如果“福克斯博士”沒有抽血,那個入會儀式到底是怎麽結束的呢?

他在胡思亂想時,嘴巴裏突然又被林中裏喂了一口水,沒防備的,嗆水很嚴重。

“咳咳咳咳,你在幹嘛?”

林中裏看着他魅惑的笑了,“你話太多,給你加點東西,對話就能按照我希望的進行了。”男人靠近他的耳邊舔舐着,“你知道,這三年來,我有多氣,有多嘔嗎?當我認為你已經死了的時候有多絕望,得到你還活着的消息後就有多生氣。”

吳少言的身體一點點的燥熱起來,想碰一碰自己,卻無能為力——他都快要壓不住那個要出聲的自己,“……你……喂了我什麽?”

食指放在了吳少言的嘴上,“噓——放心吧,很安全的。我只是,見你生氣……”他感到林中裏的手在他身上游走着,“想要好好的欺負你一下。”

“不要叫得太大聲哦,你也不想讓那群人見到你現在的樣子吧!”林中裏的手所到之處,仿佛就像是在那裏點了一把火一樣的燥熱着。

“唔……”吳少言壓抑的咬住嘴唇悶哼着,被一只手指撬開了牙關。“別咬嘴唇,你受傷了我還是會心疼的。”

他看着男人正在說話的唇,藥力和思念讓他現在無比的渴望着男人的一切。

男人看着他低低笑開,“要我幫你嗎?”

“要嗎?”貼着他耳朵說話的林中裏害他整個身體都顫抖了一下。

那話語讓他的理智潰不成軍,早就棄械投降。

“要……”他渴求着男人的溫度。

“那麽,你要先滿足我。”聽到回答的男人滿意的笑着,“說,你對我到底是怎麽想的?”

喜……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又被擋了回去。那是失憶時的他都沒有說出來的話,現在就更不應該講了。

他把臉偏開,“沒……怎麽想……”

“……是嗎……”男人的聲音隐含着怒氣。

“沒關系,夜……還長着呢!我們慢、慢、來。”

男人的手探向了他最敏感的部位,在吳少言快要忍不住聲音時穩穩堵上了他的嘴巴。

窗外的蟋蟀正此起彼伏的唱着歌,天空還是暗得分不清雲朵和星辰。

燈光被男人随手關掉,失去視覺的房間裏寂靜的只能聽到床板難耐又枯啞的吱呀聲,和他們之間那越來越急促的喘息聲。

吳少言感覺到男人的身體重心一點點欺壓了上來。

是啊,這注定會是個難以忍受的,漫長的夜晚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我回來了!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