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對許暮之曾經的事情産生了莫名的興趣。

她好奇他曾經在莫斯科的一切,他曾經上過的大學,上大學時常去的酒吧,學習過的教室,還有那些坐過的圖書館和咖啡廳。他這樣的人,走到哪裏,都應該是一呼百應的吧?

她問過許暮之是在哪所學校念的書,然後偷偷地上網查了查那所學校,看見那所學校的古老歷史和世界地位後,吓了一跳,感慨着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竟是如此之大。

許暮之說他的求學生涯其實很孤獨,很多的時候,是沒有人能真正理解他的,因為大多數人都只看到一個人的外表和其他光環,而忽略了其真正想要的東西。

這話說得高深莫測,她還深以為然,心疼地抱了他三秒。

後來才在西屠的口中聽說,那些話都是騙她的,只不過是他最尋常不過的哄騙手段。

西屠在說這話時特別誇張地怪叫道,“他孤獨?他怎麽孤獨了?!他的人緣是公認的好,走哪兒都有認識的人,教授們也特別喜歡他,他不缺錢也不缺朋友,甚至連女人都不缺,難道是孤獨自己的一顆心沒找到定居的地方麽?!小由光,你被他騙了!”

她聽了這話後,在心中為許暮之樹立的一道光輝的形象,就這麽崩塌了。

她特別不願意相信許暮之竟然是個謊話精!

她問西屠,“許暮之是不是特別愛惡作劇?”

西屠想了想,搖頭,“沒有吧?”

可她怎麽就覺着這人就愛惡作劇呢?和他在一起,她時常就不經意地入了他的圈套,這人說起謊來一本正經,勾勾手指眨眨眼睛,那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她還能天真無邪地主動走入陷阱,壓根兒就察覺不出來下一秒就會有“驚喜”出現。

以前就以為這人性格張楊放肆了些,誰知道還一肚子壞水兒呢!

最近幾天羅列走動得特別頻繁,每次來敲門的時候,許暮之都恨不得将她鎖在書房裏不許出來,雖然不懂這是一種什麽情懷,但總之很變态,她無法理解。

據說羅列幾個人被許暮之沒收了備用鑰匙,也不能和以前一樣來去自如了,每次過來的時候都得敲門,而大多時候都是羅列,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許暮之似乎都不太願意去開門。

當羅列再次上門的時候,許暮之看着最新一期的雜志,沒有動。敲了第二次,仍然沒動。

她奇怪地從房間裏走出來,問道,“剛是不是有人敲門了?”

他淡淡地“嗯”了一聲,還是沒動。

她去開了門,開門後就見羅列站在外面,對她格外熱情地打着招呼,“你好,克羅地亞!”

“??”

許暮之貌似很不喜歡這個稱呼,說,“她叫許由光!”

“好的克羅地亞!”羅列正了正衣領。

她笑道,“要喝什麽?咖啡?果汁?”

“可以來一杯健康的白開水嗎?”

她還沒應,就聽見許暮之對羅列說,“自己倒去。”

羅列只好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最近閑得沒什麽事兒做,就喜歡往那白開水裏加幾片檸檬泡着,順便還添了點兒糖在裏面,喝起來清香酸甜,口感特別好,羅列喝了一口後就開始捧着她,使勁兒地誇獎,她被誇得有點兒找不着北,撓了撓後腦勺,在許暮之身邊坐下,特別不好意思。

說真的,這從小還沒誇過她手藝好,細心謹慎呢。

羅列很會聊天,尤其是和女孩子一起,那說話的時候特別照顧她,她說了什麽都能很快接下來,然後繼續抛出一個可以繼續的話題,她和羅列聊得很開心。

有羅列這樣的人在身邊,許暮之又怎麽會孤獨呢?

她笑得直往許暮之的身上靠,許暮之看着雜志,看着看着,卻突然“啪”地一聲合上雜志,扔在案上,冷冷地看着羅列,“你今兒來這兒,到底有什麽事兒?”

說完就看見羅列滿臉谄媚地跑到許暮之的身邊,捏胳膊捶腿的,“這次來就是給您誠心地道歉的,上次的事兒是我騙了您,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別放心裏了成麽?”

許暮之冷着臉沒說話,她驚奇地看着羅列這突如其來的熱切,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許暮之。

羅列那樣子就像是個小情人兒似的,在許暮之身邊撒着嬌,“這次歐洲場真得靠您撐撐場面,那麽多名流人士,可都是沖着您的面子才肯來的,沒有您,這慈善拍賣可就沒意義了!”

她希望許暮之不要答應,不然她就得懷疑他和羅列之間的真正關系了。

許暮之看了羅列一眼,吐出一個字,絕情得要命,“滾。”

羅列就要在地上撒潑打滾了,她就在旁邊随意地問了一句,“什麽拍賣會?是要去歐洲嗎?”

羅列說,“這裏……就是屬于歐洲。”

“哦……”她若有所思地看着許暮之,“那你為什麽不去?”

許暮之:“……”

羅列見這勢頭好像是在往着自己這邊兒倒,趕緊說,“charles向來如此,可是苦了我們這些人,唉……”

她問道,“可以帶家屬嗎?”

羅列愣了一下,立即明白過來,“當然可以!您要是去了,就是最尊貴的賓客!”

她搖着許暮之的胳膊,“去嘛去嘛,帶上我,我也想去看看。”

許暮之牙疼,特懷疑眼前這姑娘是不是和羅列早就串通好了的。他仍然掙紮着,“不去。”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許暮之還是不肯同意,按照羅列一貫的風格,就會直接撲在許暮之的身上賴着撒嬌,雖然不一定管用,但是有的時候說不準就會有奇跡。

這次卻沒等到羅列撲上去,有人搶先他一步,一把熊抱住了許暮之,腦袋在人家的胸口蹭啊蹭,還說着羅列腹中準備好了的話,“去嘛去嘛,我想去,我想看……”

羅列傻掉了。

許由光摟着他的脖子,放軟了聲音,“暮之哥哥……”

這才是殺手锏啊!

許暮之這次卻坐穩了胸懷,沒松口,她卻更加可憐地央求着,“暮之哥哥,暮之哥哥啊……”

羅列親眼看見自己求了快兩周的人,在自家姑娘面前,就這麽妥協了,絲毫沒有任何顧慮,自己先前所有的努力,還不及人姑娘一個撒嬌。

可不管怎麽樣,都是大功告成了。

羅列開開心心地帶着好消息回去了,走之前還貼心地将自己喝過的杯子洗了放回原地,愉快得不像話。

人走後許暮之才猛彈了她的額頭一下,一臉挫敗地回了房間。

她痛得在原地跳腳,怒吼,“許暮之,你幾個意思?!”

回應她的,是一聲震天的關門聲。

她不了解這其中的恩恩怨怨,許暮之也只能自己心裏憋着受着,總不能叫她知道,自己先前被騙去了畫展上,因為對萊恩次的盲目崇拜,連名單都忘了提前看,到了場地才知道根本沒那人吧?

那樣也太丢人了。

拍賣會就在後天,聽說了他要去參加主持,蘇助理這幾天就特別頻繁的走動,她也終于看見了萬分忙碌的許暮之,沒想到自己這麽一個要求,竟然讓他如此忙碌起來。

似乎準備的東西還挺多,許暮之整天見不着人影,可一到晚上的時候,竟然還能看見他回家休息。

當時睡得迷迷糊糊的,都以為他不會回來了,關了燈,在黑暗之中,似乎感覺到有人鑽進了被子裏,她吓得清醒過來,下一秒就被他抱緊了懷中,頭埋在了她的肩窩,他輕笑,“真香。”

她嘀咕道,“早知道你會這麽累,我就不讓你答應羅列……”

“沒事兒,”他說,“睡吧。”

她記得他那晚回來得很晚,第二天很早的時候,他就起了床。

她惺忪地揉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已經穿戴整齊的他,正式的黑色西裝,在燈光下泛着光華的名貴手表,頭發也打理得精精神神,露出精致深邃的五官,一改平日裏休閑松懈的模樣,她看着就愣了,被他這一派精英模樣震住,“這麽早你要去哪兒?”

他轉過身,扣上了手表的腕帶,走過來,低下頭輕吻她的額頭,她聞見了一股清新的香水味,不濃不膩,場合正好。

他說,“酒店那邊會有很多事兒,我先過去,待會兒會有蘇助理來接你,記得不要睡過頭,好嗎?”

低沉的嗓音在安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溫柔,她點了點頭,“好。”

他走之後,她也睡不着了。

她之前參加過的那些慈善拍賣會,總是以參與者的身份赴約,沒見識過組織這場拍賣會的幕後,竟然是這樣繁忙的。

自己也真是不喑世事,怎麽就沒為他多想想呢?

她懷着這樣的愧疚之心,慢騰騰地起了床,剛摸索打理出來,就聽見了門鈴響。

是蘇助理。

蘇助理的意思,是需要好好梳洗打扮,然後送她去酒店。

她真的很佩服這些人啊……

連着忙碌了這麽多天,到了正式開場的這一天,似乎比往日更加精神了。

她往日裏不怎麽化妝,就算是化了妝,在白楚河的眼裏,也只不過是拿着那些化妝品在臉上點了點,壓根就沒怎麽碰着,也就是在國內時,參加這樣的場合,才會好好整理一番儀容。

化妝師會說英語,告訴她,她的眼窩很深,眉眼之間也比較适合歐美風格的妝容,她也沒嘗試過,就随口答應了。

不得不說,這換一個不同的風格,是真的會換不同的心情。

她很保守,之前穿禮服也是很保守的裙子,這次卻不知道是哪位親愛的形象師給自己挑了一件緊身長裙,後背镂空,露出了一對蝴蝶骨,她咋舌這樣的風格,就打算再換一件兒,誰知蘇助理這時候走了進來,一看,當場就敲定了這件,還說,“許先生一定會很喜歡。”

“……”

她在入場口看見了羅列和西屠,羅列和西屠驚豔地看着她,胡亂起着哄,蘇助理說,“那許小姐就交給您二位了,我先去幫許先生了。”

她挽着羅列往酒店之中走,羅列說,“charles第一次在這樣的場合帶着女孩子,這可能會轟動各個貴族圈。”

西屠笑了,“shirley也沒有得到過這樣的殊榮。”

西屠話音剛落,就被羅列一個手肘打過去,西屠趕緊閉了嘴。

她恍若未聞。

羅列告訴她,走在她前面的那位小姐和夫人,是來自英國的伯爵夫人和千金,當年一直到現在,伯爵夫人都想讓charles做她女兒的丈夫。這次來,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拍賣。

羅列還告訴她,那個正在和人交談的女人,是繼承了很多金礦以及企業的寡婦,很年輕,很貌美,很有錢,去年在某次宴會上見到了charles,發現了一位如此了得的優秀後輩,一直想占為己有。

她深吸一口氣,羅列看了,笑道,“她只不過是想要為自己的那筆巨大的無人繼承的遺産,找一個可以依托的人罷了,總比那位伯爵夫人好,想把這樣的人,拐去自己的國家。”

“……”

羅列說,“吓到了嗎?”

她沒說話。

西屠笑了,“小由光,羅列說的,只是其中一部分,你必須清楚,今日來的賓客裏,不管男男女女,絕大部分,都是因為charles這個人而來的。”

她的雙腿開始打戰。

許由光,你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也是獨自應付過各色人等的人,不能這麽沒出息,不能慫!

在會館外,羅列和西屠似乎遇上了老同學,三四個人就聊了起來,她在一旁等着他們,那幾位同學似乎是美國人,她就聽着他們用流利的英語交流着,聽見他們問羅列,“howischarlesa

dshirley”

shirley。

她又聽見了這個名字。

羅列沖着他們輕輕搖了搖頭。

她移開了視線,轉向了別處。

這時,她看見了遠處被簇擁着而來的一個男人,手裏拿着一份資料,不知道因為什麽,似乎有了差錯,皺着眉頭,臉色并不好。

她第一個反應就是舉起手想打個招呼,可就在手舉起來的那一刻,又順勢放下繞到了腦後,撓了撓,還是不要打擾好了。

正這麽想着,那個人就看了過來,視線精準無誤地抓住了她,她一愣,被發現了,要不就……打個招呼?

于是她輕輕地揮了揮手。

誰知道他看見她的那一刻臉色頓時就舒緩下來,将手中的東西交給了身邊的人,朝着她走了過來。

這個男人這麽一看,好像真的離自己很遠很遠啊。

她揚起了笑,在他走近時,微微朝前邁出了幾步,他就很自然地摟住她,“什麽時候來的?”

“剛來,”她頓了頓,“很忙吧?”

“不算很忙,”他對于她的關心很滿意,低下頭,在她的耳邊輕聲道,“由光,你今天真好看。”

就在他低頭親昵地附在自己耳邊的時候,她感受到了大廳之中投過來的衆多視線。

他這樣的行為太高調了,她有點兒不太适應,于是輕輕推開了他些,正好看見他的領帶松了,就伸手微微整理了一番,低頭整理間,她說,“我都聽羅列說了。”

“什麽?”

她頓了頓,悶聲道,“不許沾花惹草啊!”

他笑了,執起她的手,輕吻一下,“待會兒見。”

這短暫的相遇就在他忙碌的安排之中匆匆結束,她悵然地看着他離去的方向,突然聽見有人在身後歡呼道,“wowshirleylo

gtime

osee”

她一聽,猛地回頭,剛要去看那位和許暮之糾葛在一起的shirley是誰,就看見了不遠處的黑色禮服的程雪,她愣了一下,程雪一直盯着她,有人叫她時,才輕飄飄地移開了視線。

shirley……就是程雪?

她的位置和羅列他們分開了,她被安排在了第一排,而羅列和西屠落座在她身後第二排,她不是不懂這種場合之中的規矩,這第一排最中央的位置,是在這整個場合之中最高的位置,而她的位置就在這右邊,她有點兒懵,再三向服務生确定,才惶然地坐下來。

羅列在她的身後說道,“這位置沒錯的,幹嘛不信咱們呢?”

她轉過頭剛要回複羅列,就看見了程雪,目光微滞,回過頭,沒再說話。

她胸口開始發悶,越發地想要知道,許暮之曾經在莫斯科時,到底經歷了什麽?

當初即使再如何介意着程雪這個人,也沒有如今這樣地介意過。

她出了神,不知過了多久,主持人走上了臺,說的是俄語,一旁有英文的翻譯,她聽着,也就是一般的開場致謝詞。

這樣的流程,一般會邀請主辦人上臺致辭,在一片如雷的鼓掌聲中,她看見了許暮之緩緩地上了臺,身後漸漸地有了議論聲,大多都是在介紹着這位青年才俊,帶着贊賞的語氣。

她看着他從容不迫地微微施禮,如同一位紳士,在衆目睽睽之下,說着那些官方的言辭,行為舉止都極其大方得體,偶爾的幾句調侃,還會惹得滿場賓客大笑,以他一己之力,不斷帶動着全場的氣氛。

他就那麽站在那裏,高高在上光鮮亮麗的模樣,就像是西屠曾經對自己說過的,這裏,有屬于他的帝國啊。

她沒有見過這樣的許暮之,記憶裏最多的,是他當年騎着自行車載着她穿過北京的胡同口,看見了熟人,還會吹一聲口哨,笑嘻嘻地打着招呼。

那樣的日子她很懷念,卻也知道已經遠去,而如今再對比起來,她發現其實已經判若兩人。

三分鐘的發言很快就結束,賓客們再次鼓起了掌,他下了臺,坐在了她的身邊。

坐下時,他側過頭與身邊的貴賓淺淺交談,與此同時,輕輕地扣住了她的手,并向賓客介紹,她的身份。

她微微笑了笑,輕點頭,那位貴賓挑眉,善意地同她微笑。

臺上的拍賣活動火熱地開始進行着,雖然換了一種語言,但她終究是見了太多,有的時候,總是會出神想着別的事情。

比如,shirley。

今晚沒有什麽事情是比shirley更加重要的了。

拍賣在中場的時候暫停休息,她去洗手間補妝,拿出了口紅卻沒有動,呆呆地盯着那鏡子中的人。

她最不願意的事情,就是許暮之曾經真的喜歡過別人,她知道,他比自己大,閱歷也豐富了很多,這樣的事情是難免,可是,她就是心中泛着別扭,女人的心思,就是這麽微妙。

可她最後還是選擇了放棄,索性……已經是過去的事兒了。

補完了妝,她就出了洗手間,在回到會場的路上她碰見了那位羅列的老同學,兩個人擦肩而過,他似乎認出了她來。

她頓住腳步,明明告訴自己不要別扭,可那一刻到底還是感性戰勝理智。她回過身,問道,“excuseme?”

那個人也站定,她問道,“doyouk

owshirley”

“許由光。”

在她準備推門而入的時候,有個女人叫住了自己。

她回過頭,看見了程雪。

今晚的程雪,無疑是有魅力的。

當年她第一次見到程雪的時候,就被她果斷樂觀的性格影響,并且産生了好感。那個時候她覺得,這個女孩子,真的很漂亮。

未施粉黛,也十分漂亮的五官,還有英氣逼人的氣質,做起事情來,總帶着其他女孩子比不了的幹淨利落。

那時候她上高中,對這些事情懵懵懂懂,她只知道自己或許喜歡着許暮之,而許暮之,或許喜歡着這個女孩子。她沒有特別的嫉妒,比起嫉妒,她更多的是羨慕。

程雪走過來,優雅性感的曲線,在她的眼前曼妙地展開,同為女人,程雪已經風姿卓越,而她還是帶着女孩子的青澀。

她們畢竟不一樣。

她問道,“有什麽事兒嗎?”

程雪靠在牆上,看着她,笑了笑,笑容裏盛滿了諷刺和挑釁,她說,“看來我的存在,還是能影響到你的。”

她皺起眉,“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程雪又說,“如果對你沒有影響,你又怎麽會去問mark,我和他的過去呢?”

“他”指的是誰,她心裏清楚。

她沒說話。

“你去問旁人,還不如來直接問我呢,”程雪笑得風情萬種,“他啊,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最喜歡吻着我的肩窩,抓着我的手,就像這樣……”說着程雪抓起她的手,十指相扣,如同她剛剛在拍賣會時他對她的一般,程雪說,“在床上也是這樣,你恐怕……不知道吧?”

她的城池,在程雪的每一句話中,漸漸地崩塌,漸漸地扭曲成了一道難看的弧線。

她想起了之前那位羅列的同學對自己說的,“噢,他們倆啊,在我們學校當時,可是金童玉女,charles有多喜歡shirley,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