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鎏好奇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房子,她在伊河住了二十多年,竟然不知道伊河還保留着這樣一處房子。
她滿眼好奇的看向傅寰,傅寰卻已經拉着她的手走上前,敲響了門。
“這裏,還有人住麽?”蔣鎏好奇的問道。
眼前的房子有一扇黑色的已經生了鏽的鐵大門,門兩邊的牆壁是用土坯和紅磚壘起來的,整體格局明顯與周遭的建築風格不符,按道理來說,應該是屬于早就拆遷的居民房,可如今卻突兀的立在這兒,倒顯得有些影響鎮上的美觀。
但是時間過了這麽久,這座房子卻沒有被拆掉?
蔣鎏滿眼疑惑的看向傅寰。
傅寰敲了半天的門,總算是聽到了門內的回應。
鐵門內有人在拉開門闩開門,傅寰牽着蔣鎏的手,看着面前鐵門打開,出現在視線裏的,是一位年紀大約有六七十歲的老婆婆。
那老婆婆臉上都是歲月鋪就的褶子,一頭白發,身形佝偻,她擡起頭看向來人,嗓音有種破碎的嘶啞,“你們找誰啊?”
傅寰同蔣鎏對視一眼,松開她的手,從自己的衣服口袋裏拿出一張黑白照片,“六奶奶,您看你還記得照片裏的人麽?”
那是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有一個穿着旗袍的漂亮女人,從蔣鎏的角度看去,只覺得那個女人溫婉娴雅,讓人一看就覺得很舒服,而且,那個女人看起來有些面熟。
蔣鎏的目光落在那位六奶奶的身上,六奶奶緊盯着那張照片,突然變得有些激動,她手臂微微顫抖,擡起眼來看向傅寰,“你……你是?”
“六奶奶,我是喬婉儀的兒子。”
坐在那顯得有些破落的院子裏,蔣鎏看着傅寰脫掉外套,卷起袖子,蹲在地上幫着六奶奶拔掉院子裏牆邊的雜草。
“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啊?”六奶奶就坐在蔣鎏的對面,一雙渾濁的眼睛看着蔣鎏,倒像是滿眼都是喜愛。
蔣鎏輕笑道:“六奶奶,我叫蔣鎏。”
“蔣鎏?你是老蔣家的孩子吧。”六奶奶笑着剪手裏的豆角,目光看向蔣鎏笑眯眯的。
“對啊,六奶奶您知道?”
“呵呵,我生在伊河,長在伊河,哪能不知道呢,再說了,當年婉儀那孩子帶着小天來到伊河的時候沒有住處,正好你們蔣家隔壁是我侄子的房子,我就讓他們住到了那裏。”
蔣鎏不曾想這其中還有這樣的因緣,目光掃過那蹲在院子裏幹活幹的認真的男人,蔣鎏微微翹起了嘴角。
“六奶奶,您口中的婉儀是不是小天的媽媽?”
六奶奶點頭,“可不就是呢,說起那個孩子,也是個可憐的,年紀輕輕的一個人來到伊河避難,那個時候小天才那麽大一點兒,跟着她到處流浪,我見了都心疼,所以就留下了他們,只是沒想到,後來他們還是離開了。”
這些事情蔣鎏并不知道,大概整個伊河也沒有多少人知道,畢竟在那個年代,一個獨身女人帶着一個孩子,本就容易落人口實,更何況當年的喬婉儀又生的那樣好。
蔣鎏心疼的看了一眼傅寰,卻又不得不佩服喬婉儀這個女人,“對了六奶奶,後來他們為什麽離開了,在我的印象中,好像是有一天我放學回來,就不見了他們。”
“當年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們就那樣突然離開了,甚至婉儀走之前都沒有回來跟我道別,她在我這裏留了東西,這麽多年都過去了,她一直都沒有回來取過。”
“六奶奶,我媽她留下的那樣東西,還在麽?”傅寰突然擡起頭,望向他們。
蔣鎏才發現,原來他們說話,傅寰都聽得見。
只不過那樣東西?蔣鎏有些好奇,莫非這一次傅寰之所以回來伊河,就是為了那樣東西?
蔣鎏看向六奶奶,六奶奶點頭,“在呢,這麽多年,我一直等着她回來取,可是沒能等到。”說話間,六奶奶已經站了起來,走進屋子裏。
蔣鎏也站起身走到傅寰身邊,“喂,其實你回來伊河,這才是主要目的對不對?”
傅寰勾唇一笑,眼中星光閃耀,“小蔣鎏,你不開心了?”
蔣鎏蹲在他的面前,同他對視,“我沒有不開心,相反,我很開心,因為你願意讓我知道關于你的事情,可我還是想問一句,那樣東西,對你很重要麽?”
傅寰鄭重的點頭,“很重要。”
他說很重要,那必然是很重要的東西了。
蔣鎏了然的挑了挑眉,站起來,走到之前的臺階上坐下,拿起剪子幫助六奶奶剪豆角。
傅寰柔和的目光從蔣鎏身上收回來,然後繼續忙手裏的活兒,等到差不多他把雜草拔完,也已經是中午了。
六奶奶非要留他們吃飯,傅寰拒絕了。
他拿着六奶奶給他的那樣東西,對着六奶奶道謝,“這樣東西,在六奶奶這兒保存了這麽多年,我替我媽謝謝您。”說着,傅寰從兜裏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六奶奶,“六奶奶,這上面有我的電話,您有什麽事兒可以讓他們打電話給我,另外,這房子您可以一直住下去,不會有人讓您搬走的,您盡管放心吧。”
六奶奶紅着眼眶接過名片,連連點頭。
傅寰轉頭看向蔣鎏,拉着她走出六奶奶的家。
一路上,傅寰始終抱着那個盒子,蔣鎏跟在他的身邊,壓根就不知道怎麽安慰他。
她只能是握緊他的手,企圖把自己的力量分給他一些。
感受到蔣鎏的力道,傅寰側過頭來看她,見蔣鎏一臉的嚴肅,傅寰突然笑出聲,“小蔣鎏,你幹嘛一副悲傷的表情?”
“啊?”蔣鎏看着傅寰臉上那生動的笑,不明所以,“我以為……”
“以為什麽?”
傅寰好笑的看着蔣鎏,“你是不是好奇盒子裏面的東西?”
蔣鎏猶豫着點點頭,“沒錯,我只是好奇你母親給你留了什麽東西,我感覺你怪怪的。”
傅寰大掌揉了揉她的腦袋,“你知道我為什麽非要來伊河取回這樣東西麽?”
蔣鎏搖頭。
傅寰突然停住腳步,拉過蔣鎏的一只手,輕輕放在唇邊吻了吻。
男人俊美的面容突然間有些別樣的魅惑,一雙狹長的鳳眸微微勾起,他薄唇輕揚,認真的看着蔣鎏,“小蔣鎏,這個盒子裏的東西,是我母親留給她未來兒媳婦的。”
“啊?”蔣鎏滿臉的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