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陣劇痛傳遞給身體的每根神經時, 陶哓哓頃刻間被逼出眼淚,可是手腳被他緊緊的束縛,痛感, 無處遁形,展露在他眼裏。
好痛, 真的好痛啊, 淚如雨下, 嘴唇抽搐,斷斷續續的說:“我疼……祁亦言。”
她眼裏蓄滿淚水, 紅唇微微顫抖。祁亦言雙手掐住她的腰,只聽見他說道:“陶哓哓,永遠的記着這痛,僅有一次,只有我能給,以後, 不會讓你痛了, 懂嗎?”
陶哓哓不知道是被他認真的模樣唬住, 她懵懵懂懂的點頭。
“乖~”
很久,陶哓哓累得睡去,臉上盡是淚痕,臉頰挂着紅暈。祁亦言輕拉過被子, 調整她的姿勢讓她睡得舒服些, 她卻突然拉住他胳膊。
祁亦言停住動作,她雙眸緊閉, 長長的睫毛像受驚的蝴蝶,微微扇動,翻了個身, 小聲低語說:“祁亦言~記得吃藥,還有,生日快樂。”
祁亦言側着身子,癡了,也傻了,就這般看着她,房間靜谧,恍惚覺得,這世間萬物都不複存在,只有他與她。
祁亦言用濕紙巾,小心翼翼的擦去眼角的淚珠,臉上的淚痕,在摸到脖子處,手掌停留在那。虎口掐在脖子處,細細的脖子握在他的手中,只要他一用力,仿佛就會被掐斷一般。
他收緊了些,立馬就感覺到到她脈搏的跳動。如果再用力些,她會停止呼吸,生命流逝,不用多久,她的身體不再溫熱,心髒不會跳動。他薄唇緊敏,黑眸眯起,那時候,她哪也去不了,就像這樣安靜,保持着最美好的模樣。
如同他珍藏的标本,定格在最美的時刻,永永遠遠的,在他身旁,誰也奪不走。
可是手裏傳來的脈搏跳動刺激着他,相比那樣的永恒,他現在更喜歡聽她的心跳,聞着她的芳香,溫熱的身體。她會哭,會笑,會撒嬌,會傻乎乎的癡迷的看着他,會說着最動聽的情話,會呼喊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手掌慢慢松開,他捋了捋鬓邊的發絲,指腹撫摸着她的脈搏,那麽美好,他輕輕落下一吻。陶哓哓渾身一顫,雙手揮舞,卻又因為疼,皺了皺臉,縮成一團。
祁亦言笑了,他更喜歡她活着的感覺。
祁亦言翻過身子躺在一旁,看着潔白的房子頂,明明都是同樣的房間,寒冷不再,因為有她。
等他調整好呼吸後,伸手才輕輕一碰,她渾身一哆嗦,祁亦言起身,抱她去了浴室。
陶哓哓大概真的是累了,睡眠也很好,半小時後,她竟然沒醒,祁亦言也只好很小心的,幫她吹幹頭發,重新放到床上。陶哓哓才沾床,就裹住被子滾到一頭,沉沉睡過去。露出的脖子上,有一塊破了皮,血已經凝固,結了痂。
祁亦言看不得,呼吸開始有了變化,他咬牙起身,穿上衣服,關上了卧室的門。
客廳開了空調,和房間一樣暖和,外面因為冬夜的緣故,黑夜蒙上了一層灰,陰沉沉的。他來到客廳,茶幾上還擺着開了一半的蛋糕,因為室內開空調的緣故,草莓上的蜜有些化了,黏答答一片。
他卻興致勃然,坐到一旁完全拆開,打開旁邊袋子裏的包裝,插上蠟燭點燃。弱小的火光跳動,內心深處的某一處也被點燃了一般,跳動着。
原來,這是過生日的感覺。
吹滅蠟燭,他用刀子劃開,挑了一塊在盤子裏,嘗了口,酸酸甜甜的,确實不膩人。
盒子蓋上有一張卡片,封面有兩個卡通小人,女孩的臉圓圓的,笑得燦爛,祁亦言不由的,嘴角的弧度又上揚了幾分。他拿過打開,臉上的笑容越發深了。
上面寫道:
“祁(親)亦(愛)言(的):橘子
祝你生日快樂,感謝你來到這世界上,能遇見你真的很開心。嘿嘿,這是我們共度的第一個生日,希望以後每一個生日都在你身邊,這樣你就不會孤單了。要每天都開心喲,你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呢,麽麽噠^3^
——陶哓哓”
心中有一個暖流注入,像剛才的火苗,在搖曳,在燃燒。眼眶有些熱,他低頭,看着盤子裏的蛋糕,又吃了一口,蜂蜜化,流淌到底,少了蜂蜜的包裹,草莓有些酸酸的,但是心裏很甜。
突然,門口卻傳來響動聲,打破了這靜谧,祁亦言随手放下賀卡和勺子,收起了笑容。
他坐在沙發上,用刀劃開,挑了一份放在盤子裏。動作間,餘光看到從門口進來的人,一言不發,拿起沙發上陶哓哓的衣服和盤子,起身,準備上樓。
才走到樓梯口,就聽見一個醇厚的聲音,還帶着些疲憊,卻遮掩不住威嚴。
“你母親就是這般教你尊重人的?見到自己的父親也不叫嗎?”
祁亦言心中暗嘲,真是可笑的稱謂。
他停下了腳步,緩慢轉身,眼色沉了沉,看着門口的男子說:“教育?那是你和她的事,你自己和她溝通就好,她會很開心。”
“你……”男子被噎住,他手裏擔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英俊的面容也難掩疲憊,可能是因為長時間的航程。
祁亦言心裏算了算,确實他們也該來了。
陶堔走進房間,把外套放在沙發上,先是看到桌子上的蛋糕,他楞了下。
他看了眼手機,才記得今天是祁亦言的生日。可是,因為祁雲煙的關系,他與祁亦言向來不親。
祁亦言性格孤僻,模樣完全取了祁雲煙,與他一點不像,但是性子卻是把兩個人都合了去。
他抿唇,又什麽都沒說,在看到祁亦言手裏抱着的女孩子的衣服時,臉上也沒有什麽變化。
祁亦言面對他們,內心向來都毫無波瀾,之前他也期待過他們的祝福,可早就沒了興趣,淡淡說道:“沒什麽事,我就上去了。”
陶堔點點頭,也沒在與他較勁,他坐在沙發,兩指捏着眉心,疲憊不已。他确實也累了,出來前,又和他母親吵了一架,加上十多個小時的飛機,已經精疲力盡。
片刻的寧靜,他靠在坐在沙發上,按壓太陽穴,聽到手機提醒,他剛擺出筆記本準備看消息,卻看到茶幾上的字條。
他拿起賀卡,他看到內容的瞬間,手都開始顫抖,“陶哓哓”三個字像一把鋒利的刀,生生的劃開他的皮肉,挖出塵封記憶的盒子,過去的一切傾湧而出。
“站住!”陶堔怒吼道,帶着一些顫意。
祁亦言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光,沒有預期報複的快/感,反而多了一絲的不安。他強壓下去,他面無表情的轉身,看着他踉踉跄跄走來,祁亦言無畏的迎了上去。
“她,她是誰?”一改平日裏冷厲的模樣,原來那個陰戾狠絕,自持冷靜的人,也會這般失控。
祁亦言擡眸,無一絲懼怕直言道:“陶哓哓,高中同學,也是我的女……”
“啪!”祁亦言被他一掌打歪了臉,他舔舐嘴角,嘗到血腥味,他卻露出了笑容。
“為什麽?”
祁亦言抹去嘴角的血跡,嘲弄道:“不先弄清楚她到底是不是所想的人,就動怒,你的理智呢?”
陶堔看到他露出的肩膀處的抓痕,捏緊了拳頭:“她是你什麽人你不清楚嗎?”
“呵,那她母親是您什麽人,您不是很清楚,我不過和你做着同樣的事罷了。”
“誰告訴你的?你瘋了是不是!她是你的……”陶堔感覺自己氣得喘不過氣。過去那麽多年,當她離開後,他本以為再也沒什麽是他可以失去的了。可當知道陶哓哓的存在時,他才有那麽一瞬間的感謝上蒼,至少給了他再繼續活着的希望。
他一直小心翼翼的調查,一邊暗自準備一些事情,曾經他沒有選擇的餘地,可是現在不一樣,他想給她們一個未來。
沒想到,她竟然都知道,她又生生毀了這一切,還帶上了他兒子。
祁亦言看他陷入沉思,冷冷說:“這一切不是你默許了嗎?你的眼線沒告訴你嗎?呵,陶哓哓和你有什麽關系?真以為誰都不知道嗎。怕打草驚蛇?現在,我不管一開始你們讓我來的目的,但是希望你清楚一點,陶哓哓,不管她是誰,我都要她在我身邊。你,或者她,不要妄想着動她。”
“亦言,你就那麽自信她會選擇你?”
祁亦言笑了,“是!您滿意了嗎?我可以上樓吧。”
“咳咳……”陶堔杵着樓梯的扶手,才不至于跌倒。
祁亦言又回過頭來:“我覺得,您可以在這之前看看她母親,還是不是和當初一樣。”
“你們見過?”
“她明明記得我,也沒有阻止,為什麽呢?”他把問題抛給他後,頭也不回的上樓。
陶堔一瞬間如同蒼老了十多歲,他看着樓梯盡頭,到底做了什麽?
祁亦言輕輕推開卧室的門,陶哓哓依舊睡得安穩。周圍空氣裏都是兩人的味道,她屬于他了。
他放下衣服,躺到她身旁,平穩的呼吸聲,在這靜谧的空間裏,很明顯。祁亦言輕輕捋開她額頭的發絲,印下一吻,輕聲說:“哓哓,你說,哪怕是地獄也陪我的,千萬別食言。”
陶哓哓毫無知覺,本能的靠近他的掌心,用臉蹭了蹭他的手,傻乎乎的。祁亦言擡起她的頭,讓她枕着胳膊,緊緊抱住她。
作者有話要說: 我能不能說,我今天考了上午的試,中午就棄考了。不是因為題目太難,是因為我真的啥也不會,早上選擇題可以随便填,下午寫作文我放棄了。300人招1個,我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