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惜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病服, 黑色長發垂在蒼白的臉頰兩側,有點病嬌的樣子,單薄的身體如同一葉浮萍站在他面前。
簡珂兩條腿敞開, 把她锢在其中, 發覺她沒有坐下來的意思, 便仰頭問:“是經常這樣嗎?”
岑惜搖頭, 目光看向一旁的安全通道,指尖忽然用力, 簡珂順着她的力度,不明所以的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頓時籠罩了小病號。
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只知道剛剛在病房吸入氧氣時, 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所剩無幾。
從前只覺得電視劇狗血, 現在她才知道, 現實只會比電視劇更狗血,更無厘頭,一萬倍。
才剛剛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就要面臨生離死別。
想到自己的餘生即将頂着一顆光頭, 萬念俱灰的躺在病床上,身上連着無數根維持生命的線, 她鼻子就先酸了。
她這一生,到底是造了多少孽。
簡珂跟在她身後跟着她進了安全通道,關門後外界的噪音像是被隔絕,她吸鼻子的聲音也因此變得格外清晰。
她這一聲抽泣當時簡珂就心疼的要化了,他一把将人扯進懷裏:“到底怎麽了?”
沒得到回答,身前人忽然用力, 把他推到門上,衣服被人扯住往下拉,臉降低到一定高度後,熾熱的唇不由分說遞上來。
她沒有經驗,吻的笨拙而又放肆,身體僵硬,只會用力吸吮他的唇瓣。
她前撲的力氣很大,鼻尖撞的有些疼,但她确認,自己真的親到他了。
岑惜的腦袋裏五光十色的煙火炸開。
她常常這樣,事情都做了,反應才慢一拍的跟上。
不确定他這時候的想法,岑惜不敢睜眼,但是随着自己意識的清醒,她吮吸的力度一點點變小。
簡珂反應過來,沒給她掙脫的機會。他單手掌住她的後腰,另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讓她的身體隔着薄薄的布料與男人的身體嚴絲合縫的貼在一起。
他輕而易舉的占據了主動權,令她無處可退。
岑惜本就圖謀不軌,因此牙關被撬開的格外輕易。
昏暗幽閉的通道裏回蕩着暧昧的啄吻聲,聽的人臉紅心跳,兩具緊貼着的年輕軀體越來越火熱。(審核大大好,這裏只是接吻,都穿着衣服)
他的雙唇滾燙,像吻住了一整顆恒星的心髒。
人間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
但因為這一刻的我有你,所以似乎也沒那麽難熬。
直到一顆鹹苦的熱淚流進他們緊貼着的口中。
簡珂蹙了下眉,将兩人的唇齒分開,拿下扣在她後腦上的那只手,用拇指蹭掉她唇邊黏膩水漬,嗓音低啞:“到底有什麽事,告訴我。”
岑惜怔怔的看着他,總覺得他下一秒就要說:告訴我,命給你。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這句話,她才想起來自己要做什麽。
人生的最後關頭,面子和尊嚴都顯得微不足道,她只想把自己一直以來想說而不敢說的熾熱心事,在還能說得出話來的時候,告訴他。
“簡珂。”岑惜鼓起勇氣,第一次當着他的面叫他的名字。
“嗯?”
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安全通道的防火門被人從外面敲了幾下,因為離得很近,所以能聽到外面護士的自言自語:“檢查結果還沒拿呢,難道就走了?也沒看見人啊。”
簡珂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直起身子開門,門口的小護士被他吓了一跳,檢查報告幾乎是扔進他懷裏的。
岑惜擦幹了眼淚,慢吞吞的從裏面跟出來,絕望的擡眼,看看自己到底是得了什麽絕症。
她的眼睛四處找,最後在紙張左上角看見了四個宋體小字:灰塵過敏。
護士這會兒也緩過來了,面帶職業微笑,對她解釋:“聽簡先生說,你們今天是去寺廟了,香灰也是灰塵的一種,如果對灰塵過敏,就盡量離過敏原遠一點哦。郝醫生還讓我跟您說,如果有條件的話,可以多進行鍛煉,增強抵抗力。”
岑惜:“……”
岑惜:“???”
哦,她死去活來悲春傷秋一晚上,剛躺在病床上接受治療時墓志銘都想要寫什麽了,現在告訴她因為香灰過敏????
????
???
快被自己蠢到再次送進急診室了。
簡珂把檢查報告收起來,放進大衣兜裏,把大衣再給她披上,低頭系扣子的時候問:“你剛剛叫我要說什麽?”
“……”
岑惜還能說什麽,說香灰過敏算是哪種絕症嗎……